“不是你打猎得来的鸡吗?”云苓平淡问道,凌厉的眼神仿佛能直接看透他内心的小九九,“怎么还不敢拿了?”
被她洞察人心的目光紧紧盯着,傅承启脑子一片空白,全然忘记他娘让他来打探的意图,翘起兰花指,拎着一边鸡翅膀尖,落荒而逃。
云苓下意识嫌弃地疾首蹙额,许是在东北待久了,见到这样小气吧啦的男人,反而看不上。
她暗道自己不该如此刻板印象,毕竟东北人也有温和文静的,比如林寡妇家的窦章,那孩子性子温文尔雅,叫人很难不心生好感。
说到底,还是第一印象就不合罢了。
虽然之前有所耳闻傅家对这两个儿子区别对待,但她未了解过事情本身,故而对傅承启仍不作任何评价。
舐皮论骨,鹤短凫长,乃言之大忌。
只是这次打过照面后,云苓打算还是敬而远之吧……
傅承启离了巷口,就想把野鸡扔到一边草垛里去,但又心疼这肉,忍住嫌恶拎了回去。
金梅看见儿子拎了肉回来,眉开眼笑,还不忘和邻居炫耀:“我家承启就是有本事,大冷天还能上山打到猎物。哎呦!真不轻呢!”
宋母听了,心里不得劲,阴阳怪气道:“别是捡到什么瘟**?”
金梅故意走到她面前得瑟:“宋婶,您可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呐!要是馋了,我这就去炖鸡给你舀碗汤喝。”
“切。”宋母翻了个白眼,抱着洗衣盆离开,临走啐了她一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货。”
“嘿,这老太婆……”金梅拉着儿子进里屋,把肥鸡扔到灶台边,紧张兮兮地问道:“怎么样,你进她屋里看了吗?是不是条件不错?”
傅承启不耐烦地挤开她:“都没进去,人直接把死鸡拎到我面前了。娘,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老盯着这帮女知青干嘛啊?”
金梅对他恶劣的态度充耳不闻,苦口婆心:“娘是过来人,知道婚姻怎么经营才有好处,那些知青家庭条件都不错,你要是能把其中一个握紧了,这辈子吃穿不愁啊!”
“我都替你瞧好了,这里面有个姓钱的,还是首都户口,那个云医生也不错,但我还是觉得,你娶个不那么机灵的才好拿捏。”
傅承启心里有人,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试探地问了一句:“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也行,云医生隔壁那个一看就肯干活,西边我还没去打听,等我算计算计再跟你商量。”金梅还是想再劝劝他,“娘是过来人,那个姓钱的性子好糊弄,人傻钱多,到时候还是你受益。”
“可惜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回来了?要是咱房子都修好了,她还没回来,可就没法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傅承启跃跃欲试,主动提及:“娘,你帮我打听打听那个曹惠呗?”
“怎么?你原来心里有主了?”金梅怼了怼他脑袋,气不打一处来,“那我还在这跑前跑后地干嘛?你有打算不早说?”
他脑海中浮想联翩,全是曹惠羞涩微笑的红脸蛋,嘿嘿地笑出声。
金梅见儿子这一副被勾了魂的样子,心里十分不痛快,还不认识曹惠这个人,就先给她记了一笔。
没好气地撂下一句:“等我给你问问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