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了这儿,邵桦没几天就要找她,不是送个书就是一起吃个饭,当然他送的东西云苓会等价还回去,即便算亲戚,也要礼尚往来。
“邵桦,我有事要跟你说。”云苓把邵桦叫进来,给他倒了杯茶,这还是从后山里采来的野茶叶,清新微苦。
邵桦乖乖坐在她对面,懒洋洋地伸个懒腰,“怎么了?”
云苓严肃道:“这几日的事,我方才已经打电话告诉我大伯母了,估计这会儿邵叔叔他们也都知道了。”
闻言,邵桦坐直身体,抿唇不快:“你告诉我爸妈干嘛?”
“你知道白利安的家庭情况,如果他们想报复你怎么办?”人心难测,邵桦孤身一人留在乡下实在危险,云苓自己都是个女孩子,怎么能护住他?
“我又没害他们儿子,报复也报复不到我头上……”
云苓摇摇头,觉得邵桦还是太天真,人要是生了歹心,谁会管你是不是真有死仇,光是和白利安有龃龉就算理由了。
她微叹:“若对方真是见人就咬的作风,你自己在这儿,大家都不放心。”
邵桦梗着脖子倔强地喊:“我能保护我自己!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子行不行。再说了,你自己也是一个人,要回去一起回去。”
“……”
云苓实在不是一个会宽慰人的性格,只能把道理掰碎讲给他听:“你觉得你能保护自己是局限于武力上,但暗箭难防,到时候找由头扣个帽子,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叔叔阿姨想帮你都鞭长莫及。若是想整人,千百种法子都能让你没办法。”
她说的虽然是最坏的一种可能性,虽过于阴损,但未必不会发生。
邵桦不似方才那般理直气壮,仍反问道:“那你呢?白利安本人都看你不顺眼,他家要是搞事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随后他眼神一亮,劝说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我就不用了。”
云苓父母那边刚有点起色,但难保有人等着抓他们错处。但凡回城手续有一点程序不当,那就是把刀子亲手递到人家手里。
这道理她不与邵桦说,他应该也明白。
邵桦果然没有多问,只是蔫蔫地偷瞄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似的。
当云苓语重心长地分析局势时,邵桦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优点在她眼里都如过眼云烟。
他以为的年轻气盛中充满了浮躁,他的骄傲里夹杂着冲动,他以为自己和季清云相差不大。
但这件事过后,才明白自己其实喜欢的既不坚定也不纯粹。
幼时觉得这个姐姐很漂亮,每次过年都主动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玩儿;见不到的时候都会想念,但其实就像小孩子想要一个玩具,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邵桦低下头,有些颓丧。
年前,云苓帮他收拾了行李,送他到火车站,一路上叮嘱了大大小小的细碎事情。
临走时,邵桦深深地看了一眼云苓,见她淡然平和的心态,反倒有点自惭形愧了。
“云苓……”
“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