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腕处的伤口便传来一阵酥麻之感。
渐渐地……酥麻散去,那锥心的刺痛也不复存在。
老人惊诧的动了动脚腕,觉得好生神奇。
暗道这少年定是医者出生,这还没碰到自己的身子,随手一点,就治好了她的扭伤。
老人哪里还敢让这少年公子一直蹲在她的面前。
赶紧将他扶起,再次诚恳道谢:“公子真是好心肠,老婆子感谢公子。”
陵天苏洒然一笑,道:“婆婆不必客气,应该的。”
说到底,云长空是他的人,他甩出来的猪头吓到了老人家,他还是得负一定责任的。
云长空一阵小跑过来,歉意的朝着老人家深深鞠了一躬:“婆婆,实在不好意思,我的猪头没绑好,耳朵断了,将您吓着,实在对您不住。”
这动静不小,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
老人似是经受不住这么多人的目光,脸色通红道:“无妨无妨,老婆子没事,后生不必介怀。唉,看来老婆子今日是写不成寄给儿子的家书了,也罢,叶先生,那老婆子明日再来叨扰你了。”
老人这句话说完,云长空这才后知后觉的朝着另一个需要他道歉之人的方向看去。
只见是一位青衣盲眼书生坐在那里。
他是一个很安静祥和的人……
两张藤椅,一张藤桌,藤桌旁斜放这一根碧青竹杆。
桌面上摆放着一摞宣纸,一方最常见的青石砚台,砚台中有磨好的深色墨水,简单朴实。
本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杂物的。
可如今…桌上却多了一只与这些东西十分格格不入的油腻猪头。
他紧闭双眼,微微抬头,干净的面容上带着些许茫然与无措。
他虽保持着落笔的动作,但手中的木杆毛笔却是在那颗重物猪头咂下的瞬间,已然断成了两截。
猪头断口处仿佛有流不完的猩红液体,一看就是刚宰没多久的新鲜肥猪。
如今歪着脑袋躺在这藤桌之上渗着如汤水打泼量的鲜血,将桌上那一摞鲜血染红了大半。
倒也难怪老人会说今日这家书是写不成了,因为若是寄出这张血淋淋的家书出去。
她那在战场上死战的儿子看到这般家书,还不得担心得七上八下,哪还有心情去打仗。
陵天苏道:“我觉得你还有一个人需要道歉。”
云长空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暗道自己买的这猪头可真会坏事。
“那……那个,这位叶先生是吧?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个纯属意外,我绝非是来找茬的,呃……”
说道后来,云长空听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心虚。
因为他发现,在他说话之时,眼前这位儒雅青年依旧是一副双眸紧闭的模样。
一般来说,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朴实谦逊气质的男子,应该不会在与人交谈之时做出一直闭眼这般无礼的行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