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导致了每年出城的士兵远远超出了归家的士兵。
那些老人妇孺无能为力,唯有每日寄着一封又一封的家书,不求身在战场上的亲人能够早日归家。
但求能够收到一封回寄的家书知晓其平安,便能欢喜好一阵。
所以这便导致了即便黄昏已过,在寒冷的冬季夜晚,依旧有着稀稀拉拉的几位老人妇人在叶隐案前等待着什么。
正在奋笔急写的叶隐似是感应到了这道带着礼仪性的目光。
他微微抬首,手中挥舞的毛笔却是没有丝毫停歇,他冲着陵天苏那方微微一笑,亦是回了一个点头礼。
陵天苏看到他案上宣纸边,安静的放着满满一碗颜色诱人的猪头肉片,切得薄薄的晶莹剔透,淋浇着的油泼辣子和酱醋香菜,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发。
陵天苏心中好笑,觉得云长空果然没有吹牛,他可真是切得一手好猪头肉。
顾瑾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道:“一个穷酸书生有什么好看的,本少这辈子最是反感这等子穷酸书生,文籍虽满腹,不如一袋钱。
自己都快饿死了,还在那帮人无偿写着家书,哪家女子若是嫁给了这种人,可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顾瑾炎这厮说话想来是口无遮拦,尖酸刻薄,对于自己讨厌的人或事物更是如此,所以这说话音量更是没有丝毫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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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等待着家书写完的老人妇人们自是将这么一句难听的话听了进去,纷纷转头不善的看着顾瑾炎等人。
顾瑾炎丝毫不惧,嗤笑一声。
果然,她们看到顾瑾炎衣着打扮满满的富贵之意,便知这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不是她们这种贫寒百姓能够招惹的起。
虽心有不平,却也无何奈何,只能懦弱的收回了视线。
顾瑾炎嘴角弧度更深,朗声道:“所以我才说嘛,做着这种无意义的是真是在浪费力气,你看那瞎书生白帮了她们,本少的话说得这么难听,而她们呢,也不过只看偷偷的看一眼本少,大气都不敢放,这就是人性的可悲之处啊。”
云长空又再一次见识到了此人的恶劣。
他冷笑道:“既然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语气恶劣,还好意思去嘲笑别人,人家日子过得苦,想要生存,自然不敢得罪你个大少爷,但你却凭借着自己的家世在这里大放厥词才是真的丢人。”
锦翠脸色顿时一沉,觉得这小子好不知好歹,冷声道:“怎么跟我们家公子说话的!”
云长空胸膛一挺,硬气道:“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我就这么说话的!”
他对于这位曾经要拿下他双手的娇娘子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在他心中,她与顾瑾炎身边的那些狗腿恶奴没什么区别。
顾瑾炎倒是难得的好脾气,倒不如说他对待陵天苏身边的人都是难得的好脾气,没有跟他计较。
陵天苏笑道:“行了,吵什么吵,人家哪里快饿死了,没看到那案上的肉片了吗?一般的书生可吃不起。”
云长空脸色一红,想到了白日里飞出去的血腥猪头。
他神情诺诺道:“公子真是眼尖,长空既然说了要送些猪头肉片给他作为补偿,要就必须送些过来,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
陵天苏没有停下脚步去跟他打招呼的意思。
因为叶隐现在似乎很忙,不长的小桥已经走完,雪仍旧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