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炎背脊微微发凉,他如何看不出风多年眼中的不加以掩饰的杀意,一双黑眸微凛,事情有着出乎他的掌控了……
虽然黑甲军的出现,风多年的出现,皆在他与陵天苏的意料之中。
但是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子喝酒之时稍稍一骗一逼,就喝得那叫一个豪气干云,光明磊落。
然而酒量浅薄得简直是令人发指!
如果你醉了,醉的明显些让人看出了你醉了,在无礼的举动也能够让人理解。
可你分明是醉了,手不颤,脚不抖的,一副正常人的模样朝着风多年直扑而去……
这不是直接给人家杀你的一个理由吗?
早知如此,就不该给这小子喝酒的,悔啊!
心中虽悔,也明白凝魂与安魄之间的差距。
但顾瑾炎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陵天苏因为一坛醉花酿而死在风多年的剑下。
右手看似无意识的摩擦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古铜戒指。
任何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非一枚普通戒指。
自从白日里在大理寺受伤吃亏,顾瑾炎便留了个心眼,决定无论以后去哪,都要将佩剑随身带好,以免随时吃亏。
而来这听雨轩,虽说是别有目的,佩剑自然要带。
但却不能明目张胆的挂在腰间,毕竟他逛青楼可从未带过佩剑,这样太引人注意。
然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幕,便让他取剑的动作彻底僵住。
陵天苏却不是冲着风多年而去,此刻,他双臂一抱,竟是死死的抱住风多年身下战马的粗大脖子。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下,双腿一蹬,整个人悬在半空之中,挂在战马的脖子上不撒手。
那匹马将陵天苏这个行为误认为是有心亲近,但它既然身为风多年的战马,多年以来,也沾染了主人的一些傲气野性,自然不会喜欢陌生人的亲近。
四只马蹄不安的在地上踩踏着,脖子甩了甩,试图将这个碍事的家伙甩出去。
但背上又背着风多年,不敢动作太大,这般力度自然是甩不开陵天苏的。
无奈之下,马儿只好扭着脖子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主人。
“噗……”
黑甲军中,不知是谁传来一声没忍住的辛苦憋笑声。
出鞘一指宽的剑安静的重新归于鞘中。
风多年伸手摸了摸马儿背上的鬃毛,以示安抚。
显然是对于自己的爱马还是很爱护的。
只是他暗沉的目光愈渐凌厉,看着倒挂在自己爱马脖子上以覆身黑甲散着燥热的世子殿下。
他冷冷说道:“方才是谁在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