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看客的不少朝臣们纷纷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陵天苏。
云琼微微皱眉,却未说话。
反倒是一只并未做言语的潘白,深深的看了一眼陵天苏,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赫连乾是个杀伐果断的人,他屠过的家族也不计其数,自也觉得没有什么。
他咧了咧嘴道:“两个蝼蚁般的家族,杀了不就杀了。”
赵韫弼诡异一笑,仿佛就是等他这句话说出口一般。
纵然此话不是陵天苏说出来的,但也达到了他心中想要的效果。
若是陵天苏一直顽劣混账,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劣事斑驳之中的其中一笔,不甚起眼。
可一旦当他的形象光辉浩大起来,在做一些血腥之事,那可恶的程度便会一定的扩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家族虽小,势力虽弱,可依旧是我大晋子民,小子你这番行事,倒是全然没有顾忌我大晋国法半分,果然妖邪之物,行事乖张不受规矩束缚。”
陵天苏低笑两声,看着赵韫弼继续道:“你要说的话远远不止这些,我不打断你,你继续。”
赵韫弼冷冷昂首说道:“将人给我带上来!”
陵天苏眉梢一挑,心道还真是有意思了,看这模样,显然是抓了一位不得了的人。
谁知,赵家一名下属慌忙小跑上来,赵韫弼耳侧附耳小声了片刻。
眼瞳之中的尸虫似是受到主人的情绪影响,顿时狂扭一通。
赵韫弼那张死人脸顿时戾气横声,看着那名下属冷声道:“竟然被人劫走了?!何人动的手?”
那名下属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惊恐道:“属……属下不知,来人身法太快……”
“废物!”
赵韫弼低骂一声,随即转头阴恻恻的看着陵天苏,笑容森然得像一只厉鬼:“世子殿下当真是好手段啊……”
这回陵天苏倒是愣住了,因为他真不知发生了什么,这老头子怎么神神叨叨的一个人在那表演?
“也罢,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证罢了,想必在坐诸位都有所得知,数月以前,正是世子自远古之地回归之日。
在北离的军帐之中,又多出了一股强有力的盟军势力,而那势力并非来自各国他方,而是北疆妖土之中的北狐一族,而巧的是……世子的母亲也是狐妖。”
赵韫弼低声一笑,继续道:“当然,这些世子自然会有千百个理由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但是诸位有没有想过,世子如今年岁几何,他真以为他是第二个吴婴不成?
九万北离大军,甚至加上北离那位公子异相助,他都能够全身而退,大胜而归,这其中当真没有半分猫腻?”
一袭明理清晰的言语,终于让众人表情有所松动怀疑。
这一切,只因陵天苏的战功过于震撼,千古以来,能人辈出,但也无人能够做到像他这般……
难不成,这位为妖世子真与母族有所勾结,联合北境试图吞并九州?
若真是如此,那他的野心是有多么的可怕。
孟子愉嘴角微微上扬,杯中酒也不再苦涩,他将饮尽的酒杯轻轻放在桌面之上,侧首看着院长高松羊。
他轻声笑道:“老师你看,事态变幻总是让人始料不及的,不经思考的冲动话语,总是会让人承担相应的后果。”
他口中的后果,正是方才为陵天苏说话的云琼等人,亦是陷入了旁人的猜忌眼神之中。
而更可笑的是,那些猜忌的眼神里,居然还包含了当日被陵天苏所救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