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角,朝着身边迎立的女子吩咐说道:“川芜山看起来已无危险,丹秋携我的手印以及一百上品灵石去一趟合欢宗门,与谢无涯将人给换回来吧?”
名为丹秋的女子明显有些不大情愿,扭捏地皱起眉来,小声哼道:
“不过是表哥在外面招惹不要了的野女人,长着一张愁苦幽怨的小脸一看就是克夫的命,浑身上下也就那点修为够看的了。
真不知道姨母你怎么想的,居然要用一百上品灵石去换她,有着闲钱还不如给我置办一把趁手的灵鞭。”
女子目光极为不屑厌恶地看了一眼川芜山方向,继续喋喋不休说道:“再说了,合欢老祖谢无涯是什么样的人物,那样的
老色鬼您也敢放心我去合欢宗门?再怎么纯良清白的姑娘入了那座川芜山都要变得污浊不堪了,我才不去。”
一百上品灵石已经是一笔极为不菲的财富了,虽说花的不是她的灵石,但她们李家如今始终是依附着水月洞府。
自从双月洞府的少公子双容归去之后,此事深深击垮了银歆夫人,她再无心思打理家族内的大小事务。
无了主人掌权掌势,下面的那些人物自然也就是蠢蠢欲动起来。
水月洞湖的灵石物资不过短短半年光景就如同倾泻的河流一般,消失得让人痛心。
李丹秋自然不想因为一个外来女人,再让水月洞湖丧失这么一笔灵石。
殊不知,她的口无遮拦,那‘克夫’二字深深刺痛银歆夫人的心。
她面皮抽了抽,眼神阴郁道:“你若不听我话去那川芜山领人!今日你便带着你李家的人给我滚出水月洞湖!”
“姨母!!!”丹秋神色愤愤:“您就为了一个表哥玩剩下的野女人赶我们离开自己的家?这太不可理喻了!若是依依回来,必会感到十分寒心的!”
银歆夫人显然怒火已经被她一丝丝的勾了出来,她沉着眉目道:“放肆!看来我平日里真的是太纵容你们李家了,就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丹秋满脸委屈:“我只是觉得不值当!”
“不值当?”
银歆夫人冷笑一声:“双容走后,水月洞府传承就此凋零落败,江南第一世家的名头也因此而沉沦。
平日里那些阿谀奉承之辈如今却是机敏得很,个个与我水月洞湖划分界限,泾渭分明!就连那个口口声声说对你表哥一往情深的李依依!我平日里最是疼爱的侄女!如今却是连双容的丧礼都不露面。
倒是你口中的那个野女人,能够在这风雨飘摇之际为双容守灵数月,以心头之血点放魂灯,只为吾儿能够寻至回家的路,这番情意恰好证明了当年是我水月洞湖薄她!如今她为她家少主寻上山去,我不过是让你代我走上一遭都不愿,好!很好!我亲自去!”
看到银歆夫人明显是动了真火,李丹秋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此盛怒之下的银歆夫人说不准还真能够做出将她们就此赶离水月洞湖的疯狂之举来。
“好好好,姨母您别生气,我替您去一趟便是了。”压下心中的不满,李丹秋只好妥协。
清晨薄雾散去,迎来旭日东升,晨昏不再难辨。
虽说银歆夫人心中盘算极好,可显然是白费功夫。
她并不知晓这几日以来,可以发生很多大事,例如改朝换代易山主。
她要找的谢无涯是找不到了,她要换回的月儿却也并未真正上山,而是迷失在了川芜山阵之中,看不到去路,也寻不回归路。
合欢宗虽说以双修采补之术闻名天下,但毕竟宗门之内都是一些不善战斗体修的弟子,比起寻常同等境界的修行者,战力多少有些不及。
合欢宗不比寻常宗门势力,可谓是臭名昭著,烂名远扬,常年都有寻仇者滋事闹山,故而合欢宗老祖便专修奇门阵法之术,设在川芜山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