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地
看着那少年一边抹着鼻血,一边回到黑衣少年方向,还很是暖心地将坐在地上的她背在身后,拾起长枪。
一忍二忍,还是没能忍住,女人壮着胆子向那浑身散发着鬼绝气息的少年小声问道:“为何给我此玉,帮我助我?”
黑衣少年在雪地碎尸之中坐了一夜,对于贫民窟中多数冻死饿死的惨状毫无动摇,更别说心生一丝同情悯善。
她甚至都觉得这少年根本不会有心,这人间在惨烈的疾苦于他而言,不过是眼前的一道可悲风景。
可这突然转了性子,竟是赠玉,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难不成他喜欢这小子喜欢到了爱屋及乌的地步,所有顺势将她也给安排了?
这神特么的一见钟情啊?
女人觉得这一点也不现实。
吴婴懒懒地依靠在少年的背上,鬼岚枷咒的爆发,让她骨子里都浸着一股霜寒之意,那犹如黄泉冰冷的气息入骨入髓,疼得指尖都发僵发麻。
只是这般寒疼,她都适应了十七年。
吴婴掀了掀暗沉血红的眼眸,睨了她一眼,给了一个十分中规中矩,让人很难接受的回答:“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女人失笑:“这世上很有多善良的人。”
她相信,以这位的性子,怕是不会有耐心对这些善良的人们多管闲事。
吴婴将面颊枕进少年的脖颈之中,圈揽在他肩膀上的手,似是无意识地拂过心口上方的那道黑色狐腾。
她道:“那些都不算。”
女人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
“待他好,才是善。”吴婴悠悠沉沉的声音在风雪之中飘忽不定。
少年背着她,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在风雪之中。
……
……
从积雪冻土,至春醒的草地复苏。
云长空不知摆脱了多少来自身后北方雄城里那些强大修行者的追杀。
吴婴的出手,本就让他重伤沉疴。
若非胸膛下的妖心非凡心,恐怕他早已成为了道旁枯草里的皑皑白骨冷尸。
跨过前方的河道,便会有新的影子接应他。
可他一夜奔跑,根本无法隐藏自己的身形,更无法控制自己体内伤势溢出的鲜血痕迹。
一路血红飘洒,天降大雪,本应是他的幸事。
可他鲜血留下的痕迹根本来不及被大雪颜面,便被一位青衫公子身下的红儿马所舔舐干净。
青衫公子并未如以往那般悠然坐于马车之中,车厢已卸,他安稳坐在瘦弱的马背之上,斜跨着的小木箱在马蹄前进之中晃荡作响。
他那修长有力的十指间,正把玩转动着一截铜金断尺,目光玩味地看着前方雪地化绿荫之地里的那个踉跄背影。
马脖上的铃铛在风声里清脆作响。
红儿马牙齿森然,舌头猩红,舔了舔雪地中的鲜血,目光残忍而火热。
无论云长空速度如何加快,无论他摆脱或是以伤上加伤为代价,反杀身后的一众追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