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忽然一空,并未感知道那把熟悉的剑长。
他沧桑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了丝丝苦涩,满是黄茧的手指轻轻摩擦着断刃:
“我还真是该死啊,先生留给弟子的剑,竟然也同弟子这惨败的肉身一般,损于星沙之中了。”
他苦笑片刻,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笨拙地手脚并用着从漆黑沙海之中爬了上来。
而他的下半身,自腰腹以下,全然是一副森然白骨的模样。
“天界的死境星沙,原来也不过如此,九千年了,也不过将我这区区凡人之躯,腐去一半血肉罢了。”
男人优哉游哉地说完这句话,鬼域荒城荒城内尚且苟延残喘的罪人们,心情一时震骇,一时惊惧。
此人究竟是谁!
九千年岁月,莫说血骨了,就连轮回都能给你消磨得神尊大帝都难以寻回。
你在此境待了整整九千年,居然还说自己只是区区凡人!
黑暗之中,无数纯种大妖魔一时之间深深无言以对。
坐在黑色沙丘之上的男人没有理会四周朝他投来的异样色彩目光。
他哈哈一笑:“仗剑杀人,好久不曾如此了,今日出世,我必借那人间的血与花,来洗涤我剑锋千年锈痕!”
一语笑言言毕,男人抬首吸气。
刹那间,他竟是在这一气之间,吞吐出了山河日月之势,叠宙三十三层空间里,如虚无般存在的浮游元力,竟是被他深深一气榨出。
鼻尖白色气流萦绕,破败的衣衫无风鼓荡不休。
手中残剑破开长暗虚空,似是在极昼之中,劈开了一道天。
剑气长存不灭,扶摇直上,破开十八层地狱,听那恶鬼哀嚎撕心裂肺。
继而破开十王鬼殿,十方鬼神皆怒撼黄泉!
最后破开三途河畔,沉眠无数鬼婴巨树,婴啼锐利,八千里血红长河,煞戾之气遍荒布野!
男人身下白骨森森,两鬓斑白,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仙气风采逼人。
他一手御剑长游,脚乘九幽阴煞罡风,百万阴兵,十方鬼神皆不可拦。
带着一身罪枷,飞升人间,看那皓雪皑皑,山河壮丽。
十方鬼神怒容汹汹,深知不敌,便只好去请阴界之主鬼王。
谁知他们这位阴界之主分明是第一个察觉到鬼域荒城异变的,却偏做一副浑然不晓的模样。
鬼王浑身懒散地滚在一美人怀中,吃着美人喂来的水晶葡萄。
他懒懒掀了掀那双天生就有些阴森窄长的眸子:
“逃了就逃了呗,天界那群脾气又臭又冲的大佬神族们,万年之前在本座领地里设下那鬼神皆惧的死境荒城,本座早就心生不满了。
后来又接二连三地塞来一些他们都头疼的大逆罪人,让我阴界帮其看管,这一看便是万年之久,一点报酬都不给,更是过分至极!
这人自己长腿要跑,神族有他们头疼的便是,我们去操那闲心鸟事干甚!”
鬼王猩红的唇呸的吐出一串葡萄籽,冷冷一笑道:“若真闲的没事做,那家伙一剑破开了十八狱黄泉结界,若是恶鬼逃离人间,那才是我阴界的本职之失,倒不如先修结界。”
十殿鬼神面面相觊:“可大逆叶君乾逃离人间一事,是否要告知天界幽冥帝尊?”
鬼王依
旧是那副软啦吧唧没骨头的模样,神色愈发不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