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刚好,不烫不凉,最适合晨浴。
陵天苏俯身将她小心安放至浴桶之中,挽起宽袖,将她微湿的长发捞起以元力烘干,绾好。
他在她掌心写着:“若非如此,难不成我还是采花飞贼?”
倒不是想刻意隐瞒她,只是方才她隐忍激动时的状态不是很妙,这几日以来好不容易稳定好的病情又有了反扑的征兆。
骆轻衣蹙眉道:“可是你的胸口很平,而且一点也不软。”
陵天苏面不改色的写着:“家境贫寒,幼年苦力活做多了的缘故。”
骆轻衣一副我继续‘看你’满口胡诌的神色。
陵天苏无奈,只好握住她的手掌往身下带去,另一只手掌在她手臂间写着:“是与不是,你自己查探一番不久知道了?”
动作刚起,她如同火舌舔过一般飞快的抽出了手掌,一脸羞恼道:“你一个女孩儿家家,怎能这般轻浮!”
陵天苏憋着笑,忽然发现每日逗一逗这傻傻的媳妇儿倒也有趣,他敛去自身气息,幻杀术悄然而起,拟阳化阴,将手腕放在她的指腹之下。
骆轻衣手指微紧,搭脉探测。
办响无言。
陵天苏收回手腕,托起她的手掌,故意不继续写字,而是将她指尖贴在自己的唇上。
他失笑道:“如何?我没骗你吧?真是令人伤心呐,世子妃殿下竟然怀疑我,姑娘家家身子长得硬朗本就难看,殿下竟然还直言指出,戳人伤口。”
看到骆轻衣立马手足无措的模样,陵天苏憋笑憋得肚子有些疼。
她趴在木桶边缘,手指还落在他的唇上,脸颊被药雾蒸腾出了一层薄汗,模样看着竟然有些可怜兮兮的:“我……我不知道,你别难过,我无心的。”
陵天苏笑道:“好,你若是乖乖听话泡药浴吃粥的话,我便不难过。”
骆轻衣正欲作答,指尖忽然温湿,宛若被什么犬类轻轻舔舐了一下。
好吧,她又再一次被这小黄侍给调戏了。
她赶紧缩回手指,肃起面容道:“平日里摸摸碰碰也就罢了,只是我岂是你能够随便入口的,知晓你不畏剧毒,可鬼子菩提之毒非同寻常,入体沾即必亡,你在我身边,不求你时时谨慎,但也要学会如何保全自己。”
陵天苏乖巧写道:“好,知道了,现在不入口了。”
骆轻衣那双没有焦距的黑红眼睛用力一瞪,看着有些渗人:“少耍花腔,以后也不可以!”
陵天苏倒是觉得她这副模样并不渗人,反而虎里虎气的有些可爱。
他伸出手掌想要摸摸她的脸颊,骆轻衣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磨了磨牙,暗道这家伙当真是油盐不进,好难对付。
她默默从发间摸出一根银针,寒光硕硕,威胁之意甚浓。
陵天苏无奈叹息,只好收回手掌,端过红薯粥和板凳,坐在浴桶边为她吃粥。
药浴中的女子浑身湿漉漉的,雪白发丝凌乱,沾濡在脸颊间,许是不习惯自己眼瞎耳聋的时候还要将这副被鬼子菩提侵蚀的身子的暴露给了旁人,还要被人一口一口的喂着热粥,让她有些踌躇难安。
自从她中毒的一年间里,从未有人会将她照顾得这般面面俱到,体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