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凛冽,大风摇撼着大树枝叶簌簌作响,声音好似夜下的妖魔在低沉咆哮。
直至牧菁雪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下,陵天苏才缓缓解下自己的外袍,随意扔弃与风雪大梦之中。
风雪裹着猎猎轻衫长袍,无火卷边燃烧了起来。
陵天苏一袭单衣,显得格外单薄,立于雪地间,狭长锋利的狐狸眼眸,湛蓝深邃的瞳被风雪烧远的火光照亮,整个人被暗夜风雪一衬,显得他有种妖异丛生的诡异。
他缓缓伏下身子,掬了一蓬清雪,将手掌搓拭干净,正欲起身间,洁白的雪地间忽然多了一道影子。
耳侧的风声忽然安宁了几分。
一把青色竹骨伞撑在了他的头顶上方,眼前,是一尾摇曳着白色流苏的衣摆,衣摆之下露出压云坠雪的一截白靴。
陵天苏抬起眼眸,看着撑伞的女子,伞面上依稀坠着潇潇竹叶的浅纹,伞下是一张若玉精致的白皙容颜。
朝露般的眸子盛着情,晕霭着温柔的目光,无言地望着他,周围的明灯月光在这一刻都变得有些模糊迷离起来。
“子忧。”陵天苏眼眸深了一瞬,随即狐狸眼眸弯了弯,念出她的名字。
牧子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随着他的高度缓缓蹲下了身子,屈起指节在他脑门上敲了敲,簌簌白雪萦绕着伞缘飘坠萦舞,两人就蜷在伞下的小世界里。
她也眯起了那双朝露般的眼眸,笑道:“败家的夫君,一件新衣服说烧就给少了,世子了不起啊,世子就可以随便败家了?”
此时夜寒,风雪大作。
陵天苏往她方向靠了靠:“冷……”
冷个屁。
牧子忧好没气地翻了一个白眼,见他往冰狱里来回跑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喊冷。
这会儿小风小雪的,就成了孱弱公子爷,知道怕冷畏寒了?
虽然清楚这一点,但见他就穿一件里衣,衣衫单薄,在伞下故意缩成一团的模样,牧子忧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也朝着他靠了靠,将他抱紧了些。
陵天苏全然不知过分为何物。
得寸进尺,变成一只小狐狸往他怀里钻,挤进一片绵软丰润之地,两只爪子从她胸口衣襟里伸了出来,替她捧着伞,抖了抖尾巴,笑得一脸讨好:“我给子忧撑伞。”
两眼弯弯,笑得跟狗腿子似的,哪里还有方才对待那狐族少女时的冷戾霸气模样。
牧子忧被他毛手毛爪的小动作蹭的面色红红:“色狐狸,你往哪钻呢?”
见她伸手来捉自己,陵天苏圆旁的小脑袋往柔软之地里躲了躲,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她的肌肤间,含糊不清地拍着马屁道:“子忧长大了好多啊,挺好挺好。”
不像苏邪,怎么养都养不大。
愁……
牧子忧羞恼之余又隐隐有些得意,朝他摊了摊手,哼哼道:“手凉,给我暖暖手。”
陵天苏十分听话的露出两只尾巴裹着她的手。
“你们倒是玩得挺欢。”骆轻衣倚在门口,抱着剑,摸了摸眼角的泪意,神色不愉地看着一人一狐狸:“洋葱……好辣。”
牧子忧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