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知道很多密码,他也知道很多密码,他喜欢玩这个!
世界树趴在那个圆台上,写写画画破译了半天,待他终于解读出这些数字中携带的消息后,这只团得圆圆的小海兔有些愣住。
爹给他的,是一个请求。
【崽,帮我找下我的身体。】
世界树是知道人类的构造的,爹的身体,不应该是自己拿着……啊不是,自己穿着……啊也不是,总之,爹应该跟身体在一起才对,怎么要他帮忙找呢?
世界树挠头思考了很久,辐射到周围的触角送回一些监控画面,他发现杜子初正带着一名陌生人向他而来。小海兔一惊,立刻把爹相关的所有消息全拢起来,塞进肚皮底下藏好,装作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开始在圆台上上下下爬来爬去。
在安置世界树的暗室下,电梯正在缓缓上行。
那些金叶依旧在两侧款款摇摆,偶尔伸长,却远没有面对杜子初之时的趾高气昂,而是显得格外恭顺。
这些柔枝恭敬对待的对象自然不是杜子初,缓缓上行的电梯中,杜子初实在不能不把视线暗暗投向站在前方的那个人。
第一次,他甚至想用“华美()”一词来形容一位男性。
历经数日,维德弗尼尔已经完全借助吃回扣重塑了自己的躯体,不再只是一团只有眼睛的朦胧烟雾。
星象法袍加身,独属于妖精审美的顺直线条与素净颜色,令这套华丽的服饰呈现出某种过度严整的冰冷。
那人左耳悬着一枚金色耳坠,依稀是枝繁叶茂的世界树形状,而在右边眼下,则点缀一枚下坠之星的花纹。半长银发被规矩地挽起,落在肩头,浅金的菱形瞳孔,则为这一切外在,覆上一层感情淡漠的锐色。
四片蜉蝣般的银色飞翼掩在法袍下,若隐若现,昭示其异族的身份。
这就是≈dash;≈dash;
妖精。
有着无可挑剔的绝伦外表,心却比谁都残酷冰冷,统治一整个时代后随不落要塞一同坠亡,又在今日,重现了极盛时的一角残影。
妖精的菱瞳转动过来,杜子初慌张地移开视线,只听一声嗤笑。
感到荣幸吧,像你这样的人类,本应终生无觐见我族的资格,就算是最低等的族人。?()_[(()”
维德弗尼尔眼中有微微的怅惘。
“也多亏我现如今的身体无需进食,不然,在没有不落要塞设施支撑的当下,我的生活也是个大麻烦。”
杜子初小声嘀咕。
“我看您挺会照顾自己的啊,给闻阙的贡品都每天换,还讲究膳食搭配呢。”
这话好像触发了维德弗尼尔很引以为傲的一个点,他笑了。
“太遗憾了,闻阙去世了,要是他还活着……”维德弗尼尔深深叹息,“我一定能打动他的,我向来很会让那样的孩子同我交心,比起摆这些虚无的贡品更讨他喜欢。”
杜子初想破头也想不出维德弗尼尔讨别人喜欢是什么样,他以为,这个妖精是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并且觉得任何人都是垃圾。
“你对我存有我
()并不怎么在意的偏见,我可不是目空一切,相反,我深爱那些天才和奇迹。我愿为他们搜罗一切他们想要的,我愿为他们挡去一切风浪,为他们实现一些梦想,我会是他们的良师,他们的益友,是坐于道旁永远为他们鼓掌的人。”
妖精回眸,语气平静。
“可是阅遍两个世界,能让我那样对待的存在太少了,比如闻阙,比如我曾经的弟子,比如……马上要见面的世界树。”
电梯停止,维德弗尼尔大步而出,一路都在极为精心地整理自己的衣饰,最后用力推开暗室大门。
小海兔正爬行到圆台的底座上,很靠近地面的位置,听到有人进门,呆呆地抬起头。
杜子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维德弗尼尔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近了圆台,下一秒,居然直接单膝触地,无惧华丽的衣袍染尘,只为与小小的海兔平视。
“我终于见到你了,世界树。”妖精的金色菱瞳明亮,呈现一种真心的欢欣,“你的拟态远比我想象中更逼真,一边维持两个世界间的数据传输,一边还能用这样逼真的拟态活动,真是了不起。”
小海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