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笑道:“我量浅,我来执壶。”
四爷见老二的面色都变了,想来是猜出什么了。那就行了,很不必为了这个翻脸。他也笑,“二嫂,博古架最下面那个白瓷坛子,那里面可是好酒。”
林雨桐马上就道:“哎呀!那可是我的宝贝!”
楚氏隐藏自己的尴尬,“今儿就见识见识弟妹的宝贝。”
然后坛子抱起来一开,酒香扑鼻。楚氏是真惊讶了,“竟是琥珀色的!”
金老三吸吸鼻子,“都尝尝,都尝尝!”
一家子分了一坛子酒,成了品酒大会了。品完酒,饭也该散了。
楚氏就发现,自家男人走在前面,再没回头看她一眼。直到进了屋子,这男人大马金刀的往上面一坐,声音冷硬:“楚氏!”
楚氏吓了一跳,成亲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这男人还是温和的,从来都是‘娘子’如何如何,何曾见过这个样子。
她尴尬的笑了一笑,“夫君,我给你打热水泡泡脚!”
“不必!”金老二没看她,只道:“要么,你好好的把我要说的话听完,要么,这家里容不下你,想来你的心也不在金家,不是诚心想跟我过日子。那咱们各不相欠,一别两宽便罢了。”
竟是动了要和离的心思!
楚氏面色一白,‘噗通’一下就跪下,“相公,何至于此?我几时不想跟相公过日子了?我是……我是……”她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来,“这是我爹给我的,一千两!说是事成之后,再给一千两……咱们的日子窘迫,我是想叫日子好过一点。弟妹若是帮忙了,我便是……”
“你便是如何?”金老二的声音比之前更冷冽,“你便是把八成给了弟妹也是赚了的?你是这么想的。”
难道不对?!
这就是做生意人的思维。可你怎么不想想,“弟妹缺那点银子?”
楚氏面色一变,不敢言语。
金老二冷哼一声,“面上说的公平,不过心里还是打着家人的幌子,逼的人不得不答应。你知道人家不稀罕那点银子,你也知道人情值千金的道理!普通人的人情都能值千金,更何况皇家贵胄!你告诉我,因为你欠了贵人的,你叫人家拿什么还?你给那么点银子,就觉得扯平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氏的眼泪真的下来的,“我是听说,这次女卫可能会交给永安公主,都说公主跟弟妹,相交莫逆!我寻思着,这是朋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公主也不缺人使唤,女卫里多我妹妹一个不多,少我妹妹一个不少……”
金老二袖子一扫,桌上的一副茶具全摔在地上。楚氏吓的尖叫出声,用袖子遮住了脸。
老三家那边听的清清楚楚的。此时,他在泡脚,听了声连动都没动。刘氏就讶异,故意问说,“你不去劝劝?”
“劝什么?”老三嘲讽的一笑,“别试你家相公。谁也不傻!要是我是老二,今儿直接就休了,哪里来的那么些废话。”
刘氏心里一颤,这是在警告自己,叫自己别犯了楚氏的毛病。自己不是楚氏,也成不了楚氏。自己出门子,爹娘就说了,好好的过日子,娘家的事不是生死大事,都不用管的。两口子刚成亲,她倒是不生气这份警告。只是突然发现,好像这个男人在大事上也不是憨憨。
她一下子就笑出声了,不仅没怕,还靠过去,试着在他的腰眼上戳了戳。
老三一秒破功,“别闹!”
刘氏这才道:“还休我不?”
谁要休你了?
刘氏哼了一声,“我要是开口求你,必是娘家又过不去的坎了。”
“真有过不去的坎了,不用你求我也会想法子。”老三瓮声瓮气的这么说。
这不就行了吗?刘氏就道,“站在平地上非得叫同伴蹲在叫你踩着只为看看高处的风景,为这个逼人帮忙,这是不讲道理。但若掉到坑里了,求站在平地上的人搭救搭救,这才是情有可原。”
老三的心一下子放在了实处,自家媳妇这个话,才真真说到了正道理上了。亲戚之间,能帮忙吗?能!三亲六故,搭把手一块奔日子,再正常不过了。谁遇到难处了,你有法子但是不帮,这叫不做人。可你好好的,非得叫人扶你上去,凭什么?
这个楚家,之前一点也没露过这个意思。对金家都算的上是骗婚了!
若是知道楚家有这意思,母亲绝对不会定下这种门第的姑娘进门。
楚家——偏还就不能叫它起来了。这种人家要不摁死了,真叫胡乱的折腾,那得拖累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