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看她片刻,跨下车来,声线散漫:“是又怎么样。”
他衬衫穿得松松垮垮,脸部线条却凌厉分明。拎着头盔走过来,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楚璃头一次见到如此张狂的人。
她绷着脸,握行李箱的手不自觉缩紧。正要说话,听到身后又来了一辆摩托车。楚璃回头,看到一个瘦猴样的男生跳下车来。
“阿择,怎么了。”
瘦猴走过来,看清少女长相时眼神一亮。视线慢半拍地转过头,看向他的同伴:“这美女谁呀?”
楚璃见又多了个人,抿起嘴唇。
她不想惹事,深吸一口气,压着火跟对方就事论事。
“不怎么样。”她抬起下巴,看向花衬衫,“拜你所赐我的鞋全脏了,脚踝还磕肿了,请你道歉。”
在楚璃的观点里,自己是弱势方是受害方,道歉再正常不过。
然而她不知道她的“道理”,对有些人并不起作用。
夕阳陷落,将整片天空染成橘黄。
男生背光站着,头发还炸着几根,咬肌鼓起,一下一下嚼着口香糖。
“道歉?”
他低低重复,像是听到什么稀奇的字眼。随后视线缓慢下移,落在楚璃被污水浸湿的左脚。
“想要我道歉,也不是不行。”
男生浓眉,眼尾狭长地耷拉着,五官挺立,个子长得还高。
楚璃手指蜷起,仰头看着他。
说不清缘由,她感受到一种迫人的攻击性。
“把鞋脱了。”他面无表情,“袜子也脱了。”
什什么。
楚璃瞳孔放大,难以置信。
“脚踝啊。不是说肿了吗?脱下来看看。”
“如果真跟你说的一样。”
他垂头,盯着她,眼睛又黑又亮:“我就道歉。”
这一踢,把半醉的寸头踢痛了,也点着了。
“操,敢踢老子。”
【钱淼:璃璃,论文翻译完了吗?】
【楚璃:嗯,怎么了?】
【钱淼:冯思桐喝高了,丁黎也有点飘,我和苏植两个人搞不定,你能过来一下吗?】
夜幕笼罩城市灯火,府河酒吧一条街敞亮如白昼。
头顶灯牌变幻闪烁,一张张鲜活面孔不知疲倦,纵情流连。
晚上十点,楚璃按照钱淼发来的地址打车过去。
推门进去,人嘈声一浪接一浪,电子音乐混着躁动的鼓点扑面而来。
楚璃穿着水蓝色毛衣长裙,搭一件米色薄外套。她之前洗漱过,长发柔顺披肩上,素淡着一张脸,五官却是惊心动魄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