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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第1页)

得到陌奚的准许,茯芍邀请了丹樱入宫。不等她纠结如何处理陌奚和丹樱之间的关系,陌奚便说,卫戕有事找他,他要去军营半宿。他掐好时间,在丹樱入宫前和茯芍道别。这份体贴让茯芍愈动起了产卵的心思。陌奚具备一位好父亲的所有品质,还有两个月就是秋天,或许她可以开始备孕了。宫门之外,丹樱的琉璃舟准备驶入侧门之时,恢宏的正门突然打开,发出沉缓迟滞的吱声。烙着白蛇纹的黪青轿舆从正门中位驶出,前后佣兵,侧前有银甲墨袍的卫戕骑三足甲兽开道。那浩荡肃穆的仪仗将精致的琉璃浮舟衬托得渺小羸弱。除了王和王后,再没有其他妖可以出入正门。丹樱睨向那烙着白蛇纹的轿舆,相隔甚远,都察觉到了一股阴冷潮湿的恶意。待浩浩荡荡的军队离开,正门随之关闭。丹樱嗤之以鼻。显摆什么,一条雄蛇而已。今日卫戕是护驾,明日未必谁主谁次。当茯芍和其他雄性云雨时,他陌奚又能如何?不过是站在门外听罢了。就如她,不管陌奚再如何厌恶她,只要茯芍喜欢,他一样得收回王令,准许她出入蛇宫。琉璃浮舟在蛇王寝宫前方小广场上落下。丹樱将将下舟,便听见了一声嗤笑。恣意慵懒的声音自一旁传来,“还以为是我眼花,原来真是我们的前副司长。”丹樱回眸,看见了一身简装的血雀。他像是从校场过来,刚卸了甲,露出内里的轻薄锦衣,小臂还有两副腕甲未卸;身后跟两名仆从,一名抱着他褪下的银甲与长弓,另一名则托着几个红绸礼盒。“我也以为是我看差了。”丹樱抬扇,虚掩住唇鼻,“一身的骚味,还道是哪只搔首弄姿的狐狸精,不想,原是将军你。”血雀爽朗地笑出声,“两百年不见,丹樱大人还是这么尖酸刻薄。也难怪全宫上下都喜欢王后。瓦石在前,自然衬托得珠玉无暇了。”他见丹樱眼中渗出毒光,视若无睹地火上添油。“大人何苦来呢,难得蛇王不在,大家松快一下。你看这宫里的气氛多好,你一来,那些小宫女、小奴才们又得战战兢兢的了。”血雀笑眯眯地说完,却没等到丹樱发怒,只见她自扇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讥笑。下一刻,有嘶嘶吐信声响起,台阶之上、寝殿大门后游出了一身金玉鳞的王后。血雀就见那素来阴狠倨傲的丹蛇提裙扭腰,朝着王后飞奔而去,扑入她的怀中,腻声抱怨,“芍姐姐,你看他呀,区区鸟雀,竟敢在蛇宫里对我这样无礼。”血雀虎躯一震,被那矫情的语调给震得头皮发麻。他回城之后是听说了丹樱和王后交情深厚的传闻,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条丹蛇在王后面前居然是这般模样。茯芍搂着丹樱,神色晦暗地盯着血雀。她没有聋,听见了是谁先找谁的茬。退一步,即便是丹樱主动挑衅,可这里是蛇城,是蛇宫,丹樱是蛇,而血雀是蛇的天敌。她自然偏袒同族。“将军,”念在血雀劳苦功高、又刚刚告知了她灵玉消息的份上,茯芍委婉警告,“丹樱是我认下的妹妹,王上已恢复了她出入蛇宫的权限,往后大家还有得要见面,别这么为难她。”丹樱伏在茯芍怀里,余光扫向血雀,眸中满是讥讽和得意。血雀嘴角抽了抽。就丹樱这幅模样,也好意思说他是满身骚气的狐狸精?他气极反笑,夸张地躬身行礼,“是,谨遵娘娘旨意。”“丹樱,你也不该这么辱没将军。”茯芍说完血雀,又低头看向怀里的丹樱,“他冒犯了你,你找我就是了,干嘛要恶语相向呢。”丹樱一愣,不可置信道,“芍姐姐,我只回了一句而已。”“我知道,”茯芍摸了摸她鬓上的金钗,“你要是修为高于他,说便说了,可你又打不过他,惹恼了将军,对你来说多危险呀。”丹樱立即抱住了茯芍的腰,亲昵地嗅舔她的耳垂,“因为我知道芍姐姐就在旁边,姐姐会护着我的。”茯芍抵着她的额头将她推开,“将军方才有句话说得不错,丹樱,宫仆们确实惧怕你,和我说了不少你的事情。”丹樱脸色微变,下方的血雀高兴了,好整以暇地抱胸看她吃瘪。“你这次入宫,我是向蛇王做了保证的,担保你不会在宫里惹事。”茯芍语重心长道,“从前我管不着,现在蛇宫、蛇城都是我的领地,我希望领地里和和气气的,不要平添无妄的伤亡,好吗?”丹樱隐忍地点头,“我知道了芍姐姐。既然这些奴才都是姐姐的东西了,那丹樱也会一起爱护。”茯芍欣慰极了,抚着她的脸笑道,“我的小桃花好乖。”丹樱和血雀的心情皆有些微妙——这语气,实在太像蛇王了。听说大婚之后,蛇王就一直手把手教王后理事,如今不过半年,王后身上已然有了蛇王的身影。她显然是不舍得责怪丹樱的,可为了保全血雀的面子,便也不轻不重地说了她两句。这一笔制衡之术,完全得了蛇王的真传。茯芍说完,要搂着丹樱进屋了,临前记起了血雀,问道,“将军是来找王上的?”“不,”血雀抬手,身后捧着礼盒的小仆上前半步,他道,“我是来谢恩的。”“谢恩?”“王后的大礼我收到了。”他笑道,“太贵重,微臣受之有愧,于心不安。前日辗转悱恻,去库里看了看,发现有些灵玉在我那里存放已久,不如拿来献给王后。”茯芍问:“你有求于我?”血雀扬唇,坦然承认:“是,所求见天颜一面。”“我不会和你交尾的。()”茯芍摆手,≈ap;ldo;你趁早死心,早日成家吧。20[()]20『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血雀朗声而笑,“王后误会了。这次却是不同。”那双紫罗兰的眸子看向依偎在茯芍怀中的丹樱,意味深长道,“当年我投于蛇王麾下,为王献上了天下一绝的灵玉;而今淮溢有了新主,以我的身份,总是要表示点诚意。”他对着茯芍抱拳,没了先前的轻浮,“娘娘就当是我想做个好妖、把一碗水端平了吧。”茯芍循着他的视线看向怀里的丹樱。在蛇执掌权力的国度中,鸟雀的地位的确尴尬。血雀几番和茯芍偶遇,喜欢鳞片是真,但更主要的还是为了试探王后的性情。如果蛇王和他一样,只是喜欢茯芍的外貌,那他也就懒得多费心神;可蛇王对茯芍用心至深,引她见了所有朝臣,最近一个月的奏疏中也逐渐有了蛇后的朱批,是真的准备和她共治淮溢。血雀探过了茯芍的性格、能力、脾气,王后尚且懵懂青涩,但绝不是支好惹的花瓶。身为外族,他不得不向这位极度偏爱蛇族的王后投诚示好。否则一旦他和蛇妖起了争执,王后定会偏袒蛇妖。蛇王固然能够明断,但他根本不在乎是非曲折,也不在乎淮溢,生杀予夺的权力到底还是掌控在王后手中。为保自己之后生活顺遂,血雀不得不有所行动。幸而这位王后的嗜好一目了然,既然知道了上司的喜好,血雀当然不会放过。茯芍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咳一声,“好吧,东西我收下。”“好,那不耽搁王后与…”血雀含笑地睇了眼丹樱,“令妹,相聚了。微臣告退。”他留下东西,走得爽快。茯芍俾有所悟地拧眉。要维持住这偌大的领地,光靠蛇妖远远不够。一直以来,自己都毫不遮掩对蛇族的偏爱,以至于连血雀这等实力强大的外族都跑来送礼,那么其他外族是否已经心惊胆战、另寻他处了?茯芍心情沉重起来,她唤道,“小杏。”酪杏快步上前,“芍姐姐。”“去帮我挑些高官职的仲妖,”茯芍道,“从今往后,璗琼宫的官吏、婢女,各级职位中的蛇族和外族数量必须保持相当,不得已时,让外族多些也无妨。”酪杏和丹樱皆是讶然。丹樱偏头,“姐姐其实不必理会。淮溢向来重用蛇妖,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早就习惯了,其他妖国也是一样的。”“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茯芍摇头,“丹樱,我这一次外出,亲眼看见了人类修士有多么厉害,又有多恨我们。”她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才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不足以改天换日,外面多得是比她厉害的奇士能人。她再不能信口开河,信誓旦旦自己能保护好一切。茯芍没有过族群,如今有了淮溢(),有了妹妹、有了伴侣,她希望这里能好好的,一直安稳宁静下去。老蛇一死,茯芍就有点怠惰。乱花迷人眼,外面的世界太过精彩,她根本静不下心修炼。哪怕那次被丹樱抓住,因结果是好的,她便也抱着侥幸心理忽略了自己的失败。但从人界回来,茯芍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绳索勒住了脖子,默默地捡起了过去的苦修。为保淮溢,她自己要努力提升实力,与此同时,外族的力量也不可或缺,她需要笼络住他们。茯芍又望了一眼血雀的背影,思考自己能做些什么。她不是陌奚,没有蛇毒,如何才能让异族向她、向蛇族献上忠诚呢……这是长久之计,一时片刻难以想全,茯芍被丹樱带着,先进了殿内。这天开始,丹樱成了蛇宫的常客。茯芍在璗琼宫收拾出了专属丹樱的厢房,供她落脚。陌奚对此不置一词,只是每次丹樱来,每次他都借故离开。次数多了,茯芍都有些不好意思再请丹樱来了。她抱着陌奚的胳膊说:“夫君,你要是忍受不了,直言就是,到底你才是蛇宫的宫主,哪有躲着的道理。”陌奚却摇头否认,不见半点不情愿,称自己的确有事要忙。茯芍将信将疑,丹樱是半点不信。她看穿了陌奚的计划,不过是以退为进,表面上允许她进宫,实际上逼茯芍在他们之间做出选择罢了。这天她坐着琉璃舟从宫门离开,黎明清晨,第一束曙光照耀到宫门之上时,正门再度打开。和她初返蛇宫的那天一样,她与蛇王的车舆碰个正着,只不过上一次从宫里出去的是蛇王,而这一次,却是她。丹樱挥手,示意停舟。她下舟行礼,恭恭敬敬地喊,“拜见王上,王上永寿。”白蛇纹的车舆就此停下。车帘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撩起,露出蛇王半张侧脸。他漠然地打量刻意停下行礼的丹樱,没有说话。丹樱自己给自己免了礼,起身笑道,“王上怎么才回来呢,芍姐姐都等您好一会儿了。”她用词恳切,眼中是一贯的倨傲。“难不成,还真是我碍了王的眼?”她故作惶恐地掩唇,慌张道歉,“要真如此,丹樱罪该万死,再也不入宫了就是。”陌奚笑了声,“丹樱,做好宠物的本分。”丹樱抚着侧脸,“丹樱当然有自知之明了,怎奈芍姐姐那样喜欢我,不管我如何僭越她都不会生气。王上……您是了解丹樱的——丹樱什么都有,就是贪心不足。”她呵着气念“贪心”二字时,嘴唇裂开,露出了寒星似的一点毒牙。陌奚眯眸,翠眸沉寂暗黪。

指尖一松,帘子垂落,在空中晃动着,车舆重新启程。丹樱哼笑,亦回到了舟内。当琉璃舟驶过蛇宫外的护河后,丹樱脸上的笑意慢慢平淡下来。她蹙眉握扇,反复品味着陌奚最后的那个眼神。真的只是如此了么……她这般挑衅,陌奚竟也只是隐忍不发。难道他真的爱茯芍爱到了舍弃尊严,又或者他们去人界时发生了什么,让陌奚想要稳住茯芍,不敢对她有任何悖逆之举?那双宝石眼中波光流转,自暗中折出两点猩红的眸光。陌奚绝不会放任她继续在宫里猖狂。以退为进也好,暗中筹谋也罢,既然她入宫让王上王后都感到了为难,那她就请茯芍去宫外。反正蛇王“事忙”,陪不了王后,就让有空的她来作陪好了。丹樱惴惴不安地向茯芍表达了自己的顾虑,称蛇王对她颇有微词,她再不敢入宫,求茯芍还是去宫外见面。茯芍也觉得不错。强宾欺主不是长局,何况被欺压的主子还是蛇王、是她的丈夫,她和丹樱还是在宫外更自在些。但去了宫外,要玩些什么、做些什么,总得有个考量。茯芍是王后,如今手中有事,又有满宫的灵玉、小蛇留她,要是没有足够新鲜稀奇的把戏,轻易不会出宫。“临近立秋,芳鳞楼排了新舞。”丹宅之中,丹樱沿着画廊散步,身旁的婢女提议,“要奴去订一场吗?”丹樱扬扇,不耐烦地打断,“天天不是雄妓就是雄奴,别说芍姐姐,连我都腻。”“那……”婢女道,“要不找雌妓?”丹樱回身,挑眉盯着她。婢女当即低头,小声道,“传闻玖偣旧都的教坊里,有一只雌狐,几乎全身白毛。”“白狐……”丹樱握着扇子,敲击手心,“我记得去年宫里也有一只白狐,叫什么雪。”“衾雪。”婢女接话,“这只雌狐就是衾雪的表妹。”“哦?”丹樱偏头凝思,鬓上的碎金细链随之摇曳,倏尔,她噗嗤一笑,“好呀,那就把她找来,也还算是个乐子。”婢女低头,亦跟着笑道,“是,奴这就去办。”自丹樱主动提出不再入宫后,已有一旬的工夫没有再找茯芍了。一日,她突然说有好玩的东西,请茯芍一定来丹府赏光。茯芍应约去了,刚坐下,丹樱便贴了过来。她的鳞尾菟丝子般依附、缠绕着茯芍,小巧的玉骨粉扇张开,在茯芍胸口轻摇,扑出来的风带着蜜桃果香,知道茯芍喜欢这个味道,丹樱的扇子时刻注满了丹毒。厅中还有几名和丹樱走得近的贵女,因王后素来偏爱同族,参加丹樱聚会的妖族里,蛇类的比例直线上升。今日的这五位都是蛇妖,她们不敢像丹樱这般放肆,纷纷起身行礼。“别客气啦。”茯芍抬手,让她们坐下,又用目光指向她们裙下,“我不是王上,和我见面不必藏尾。倒不如说…我不太喜欢人类的腿脚。”几名贵女面面相觑,茯芍从没有对人腿发表过贬论,什么时候突然讨厌起了人腿来?既然王后不喜欢,她们便立刻将蛇尾放出。霎时间,色泽各异的鳞尾盘踞厅内,各种花色蜿蜒盘绕着,赛过了地毯上的华艳花纹。茯芍弯眸,舒心了,“这多好看呀,不比人腿强么。()”≈ap;ldo;谁会喜欢人类的腿呢。?()『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贵女们施施然落座,笑着附和,“又细又短,要不是长在自己身上,看着都嫌恶心。”“是呀,王上便罢了,可有的连蛇都不是,就喜欢用这种方式折辱妖。差个一职半级的,就不许在他面前露尾,哪里像王后这样体谅我们。”丹樱扬眉,唇角挑起冷笑。真当她看不出来,这些雌蛇故意把尾巴往前面凑了么。她对着身后的婢女斜眸,婢女意会,让厨房加送一份糕点。两列蹄类化型的妖婢端着托盘,目不斜视地从门外进来,视若无睹地从椅子前的蛇尾上踩踏过去。贵女们脸色微变,在铁蹄之前不得不收回尾巴,老老实实地将蛇尾藏于椅下。斑斓华丽的粗硕蛇尾如潮褪去,重见天日的绛紫色地毯都显得清爽了起来。丹樱眯眸,总算干净了。她鼓起自己的艳尾,独占茯芍,从盘中捏起一块桂花糕送到茯芍嘴前,“芍姐姐,这是今年第一茬桂花,丹樱特地挑了和芍姐姐鳞色一样的几束做成了桂花糕,姐姐尝尝。”茯芍说了声谢谢,想要伸手拿,却被丹樱躲过。她盯着茯芍,红宝石眼中满是娇俏,叫茯芍不舍得拒绝。就着丹樱的手咬了口桂花糕,茯芍没有告诉她,其实昨天酪杏才刚给她做过。和丹樱一样,酪杏也是说,看见桂花便想起了她,不知不觉就摘下做了。丹樱的桂花糕,滋味上逊色酪杏一分,但颜色调得极好,茯芍有些惊奇地对比着自己的鳞片,“还真是一模一样,怎么做的?”丹樱只喂茯芍吃了一口,剩下地全部送进了自己口中。她含糊着哼笑,“不告诉你哦。”底下的贵女们接连捧场,夸赞起丹樱的用心和桂花糕的精美,茯芍抬眸望去,忽然发现五条雌蛇,三条都穿着黄裙。“怎么,”她不解道,“今日是什么节庆?为何都穿黄色?”贵女们笑道,“自您成为王后以来,城中一直尚黄。如今桂花飘香,快到金秋,黄布、黄金就更加盛行了。”“为什么?”茯芍跟着陌奚学了半年军政,却对衣饰没有研究。事关领地,她十分好学,请教她们:“这种流行是依据什么定的?”蛇妖们噗嗤笑出,“自然是依据您呀。”“因您是王后,又是难得宽厚待下的顶级大妖,下面自然风靡您的鳞色了。”茯芍一怔,她重新打量起三位蛇妖身上的黄衣,“你们也是因为我才穿的黄色?”“当()然了。”“如今市面上的黄布分三六九等,以半见为最,越是和您鳞色接近的黄色,价格越高。”她说着,抻直了衣袖,问茯芍,“王后看,我这身衣裳和您像吗?”茯芍愣了下,点了点头,还是不解:“我并未对淮溢有过贡献,无功平庸之辈,也值得你们竞相模仿?”“您是王后,是淮溢的掌管者,又是最强大的雌蛇。这些就足够令臣民膜拜了,至于贡献……”贵女们相视嬉笑,“只要战火一起,您何愁无功呢。”茯芍却没有被捧得飘飘然,反而是皱了眉,“这么说,要是我喜欢吃什么、玩什么,你们也会跟着喜欢;我要是讨厌什么,不喜欢谁,你们也会跟着讨厌?”“那是自然,您是王后,更是我们雌蛇的表率,我们这些雌蛇自是以您马首是瞻。”茯芍的眉皱得越深了。她隐隐有些不安,觉得这种风尚很是不妥,却又不想坏了她们的心意,遂道,“不必这样,你们自己的鳞色才是最适合的。”茯芍说得委婉,在座的又哪有蠢货,一下子便听出了她的不喜。那些示好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各妖脸上,尤其是三名穿黄裙的蛇妖,立刻惶恐不安了起来。气氛微僵,直到甜腻娇媚的笑声从上方传来,打破了寂静。发笑的是丹樱。她笑得细腰摇摆,银铃似的笑悦耳灵动,如百灵鸣唱,又恣意放肆,满是丹樱的脾性。她好容易笑够了,盯着底下的贵女,唇畔尚留甜笑,眼中徒留阴毒:“东施效颦,真是可笑。”贵女们顿时敛眸,噤声不语。场面彻底冷寂,丹樱毫不在乎地侧身,扶着茯芍的胳膊,娇媚道,“芍姐姐别管这群蠢货,丹樱今天请你来,可是有好东西给你看。”茯芍看了眼座下面色各异的贵女,最终还是没有刻意安慰,转而接了丹樱的话,“又是哪来的名伶舞姬?”少女覆在茯芍身上狎昵轻呵:“姐姐看了就知道了。”她们面前垂下纱帘,旋即有舞乐声响起。当几名舞姬从侧门转入厅中后,茯芍表情微变。入场的皆是狐女,修为在六百年左右,穿着轻薄的抹胸,戴着银灰的璎珞、脚环和手钏。这套饰具的色调过于暗沉,不像是装点,倒像是镣铐。茯芍怪异地看了丹樱一眼,“雌妓?”“嘘——”丹樱舔咬着茯芍的耳尖,“芍姐姐再仔细看看,这可不是普通的雌妓。”五名赤狐翩然起舞,中间围着一名主舞的白狐。她背对着首座,抚臂摆腰,一头长发垂至腰际,银河飞瀑般晃出银白的水色。长发之下,三条白色的狐尾丝绦般妩媚缓动着,煞是惹眼。丹樱躲在扇后吃吃地笑。她身下是一条桃溪般艳丽的鳞尾,粉晶般的色泽中间流淌着玄黑色的诡纹。和主舞苍白的毛发相比,这条尾巴斑斓瑰丽到了极点,她自是有资格笑的。当白狐转过身来,一双银灰色的眸子含愁似怨,如泣如诉。茯芍一怔,恍惚从那清丽的五官上看见了另一头妖。丹樱笑着在她耳边低语,“芍姐姐,你猜猜,她是谁?”“谁?”“玖偣十三王子,衾雪的表妹。”茯芍微讶。她上下端详狐女,见她果然一身白毛,唯眉心有一束红痕。那五官模样,确和衾雪有几分相像。“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因不是直系,被发配去了玖偣旧都的教坊。玖偣落败后,她日日为从前的臣民、昔日的敌军献舞。”丹樱弯眸,吐着阴冷的蛇信,对茯芍出口的每个字都像是在桃汁里浸过似的,又甜又润,“知道芍姐姐已经看腻了雄性的把戏,人家特地把她找来,为姐姐取乐。”那只柔若无骨的白皙小手攀抚上了茯芍另一侧的肩胛,讨赏邀宠,“芍姐姐喜欢么?”她问完,却见茯芍双眉紧锁,摇头喃喃,“太可惜了。”丹樱茫然,“什么?”“太可惜了。”茯芍凝重道,“这可是千年的大妖,只用来赏乐实在可惜。”丹樱错愕道,“芍姐姐,在芳鳞楼时你可不是这样的。”“你不是说,芳鳞楼的那几条千年雄蛇背后有大妖操控,不准他们离开么。”茯芍侧身看向丹樱,“但她却干干净净,没有牵连。”“姐姐!”丹樱娇嗔,不满道,“人家千里迢迢将她寻来,就为了博姐姐一笑。姐姐觉得她可惜,难道就不觉得丹樱的一片心意被糟蹋了可惜么?”“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茯芍解释。“姐姐撒谎。”丹樱扭身,“战败的贱畜而已,生得又这样丑陋,除了当个玩物,她还配做什么?芍姐姐难道忘了衾雪的教训么?这些外族各个怀揣异心,就算姐姐待她再好,在她眼里,我们也只是她的灭族仇敌罢了。”“我知道。”茯芍叹息,“所以才说‘可惜’。”她有心用启用外族,但有衾雪的先例,茯芍难免担心被反咬一口。斩草除根的道理,陌奚教了她很多次。丹樱的话没错,她不该再对玖偣王族心软。可去了人界一趟后,茯芍对提升国力一事耿耿于怀,如今这千年的妖力就在眼前,只能看不能用,实在浪费。左右为难之际,她忽然想起凌熔秘境中陌奚控制麒麟的场景。“对了,把她练成傀儡就行了。”有陌奚的寄生蛇,控制一头千年的白狐还不容易?茯芍盘算妥当,丹樱却别过头,生气起来,“袒护血雀便罢了,如今一只将将千年的白狐姐姐都带在身边。不好,人家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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