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雪融后流过苔原的水,透着清冽。
车内暖气缓缓充盈,葛烟彻底放松下来,干脆半撑起头,耷下眼皮望向车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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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桂馆彻夜通明,静谧隐在林间。
满院的桂花树早已败了花,亭亭立着。
一路来到的包厢竟然还是之前耿秘书带她来的那个,葛烟下意识反应,手往口袋里攥了攥,待到指尖触碰到手机微微冰冷的一角,这才有了实感。
服侍生早已在内等候。
“你想吃什么?”沈鸫言坐下后便示意那人给她递菜单。
葛烟摆摆手没要,“我就不用看了,你随便点一些就行。”
“那就两份单人定食。”
沈鸫言敛目,话落又拿起一旁的笔,在菜单上划了些什么。
他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又坐于葛烟正对面,她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他修长的手上,只觉得赏心悦目。
造物者向来都是不公平的,很多时候,所有最耀眼的光辉仿佛只为一人准备。
没等葛烟欣赏够,去而复返的不是服侍生,反倒是一位自称为饭店经理的人。
看着应该和沈鸫言认识已久了,上来就亲热地打了声招呼。
他拿着菜单朝人示意,“沈总,我刚拿到看了眼,您划掉的那些真不需要了?”
“不用了。”沈鸫言抬眸看了眼葛烟,继而拿起餐巾擦了擦手,“今天不合适。”
陇桂馆的单人定食价格不菲,和另有的菜单一样,每日都会进行更换。
好比今天,后厨把食材份额都分给了空运过来的海鲜。
“哦哦哦是这样……”饭店经理看沈鸫言没明说,又见他带来的是位女人,心思一动,脑子转了转问他,“行,那要不这样吧,份量呢还是不少您的,我让后厨尽可能换成清淡点的?”
虽说知道沈鸫言不差钱账也直接从这里扣,但这种按人头划单的直接不吃,饭店经理还是替他本人肉痛了一把。
“可以。”
饭店经理当即听了笑成了一朵菊花,“好嘞,那沈总您们慢用!”
葛烟就坐在一旁听着他们对话,全程云里雾里。
不过还是抓到了重点——换成清淡的口味?
这样也好,她原本因为感冒有些食欲不佳,现在应该勉强还能塞几口。
一顿饭吃得不快不慢,待到结束后,沈鸫言提出送她回家。
车子缓缓驶到一座大楼下,停留在柏油马路上。
“你住这?”沈鸫言抬眸往外看了眼。
葛烟从他语气里听出点微妙,也没细想,“嗯啊,这里离剧院近,平时来来回回什么的比较方便。”
她自回来后就没住在家里,大平层这边是用来歇脚的,但这些也不好往细了说。
点到即止,葛烟就简单解释了下。
打开车门后,她向他摆摆手道别,还未走几步,听到沈鸫言唤她。
她顺着声音回头,便见那人倚靠在车座上,神色疏散朝她招了招手。
路灯的光徘徊着落在他脸上,看不太分明。
“嗯?”喊她做什么?
见人往这边踱过来,沈鸫言骨节分明的手从车内伸了出来。
“拿去。”他递给她。
葛烟停在原地,嗓音被呼呼的风吹散,“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