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道:“没关系,不疼。”
季屿揉了揉她的手指,在她手上的伤疤处摩挲了两下,暗暗心疼。
“我去打饭,你先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好。”
相聚的时间太短暂,每一秒都很珍贵。
季屿行动匆匆,打了饭立马回来。进了房间,却没看见人,里屋也没有,他心里一紧,踏出房门,见她在旁边的水房洗头。
孟秋低着头,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她听到动静,闭着眼睛喊:“二哥?”
“是我。”季屿接过葫芦瓢,“我来。”
温水从孟秋的头发上缓缓流过,动作轻柔。
洗好头发后,季屿搬了一张凳子,让孟秋坐下,他站在她的身后,拿了一个干毛巾,给她擦头发。
柔顺的还带着水意的头发从他的指间划过,季屿的动作很轻:“怎么把头发剪了?”
孟秋舒服得闭上了眼睛:“为了方便。之前去了一个地方,风沙大,水资源匮乏,不能经常洗头洗澡,索性把头发剪了。”
“是一位同志帮我剪的。那里位置偏,离县城集市很远,交通不便。基地里的同志们自力更生,学会了各种生活技能。”
“其中一位同志剪头发剪得最好,只用一把剪刀,不论男同志女同志的头发,都能剪。”
孟秋转过身,左右转了转脑袋,问他:“好看吗?”
季屿摸了摸她的头发:“好看。”
因为孟秋他们的到来,最近食堂有加餐,两人边吃边聊。
从上次收到的信,到这段时间各自的生活,不过两人牢记保密守则,即便是对方,有些事情不该说的,还是保密。
孟秋说:“……之前去了一趟江州,和秦叔、傅姨一起吃了饭,说好了,等下次有机会,咱们一起去看望他们。”
季屿道:“好,年底我估计能腾出时间……”
孟秋又说起孟家的事:“走之前,我偷偷把钱留下了。以后每半年给他们寄一次。”
“唉!”孟秋叹气,“二哥你还记得当初被他们留下的两百块钱彩礼吗?”
季屿道:“记得。”
“之前大嫂不是总暗示我要钱要东西吗?”
逢年过节总写信来,说别人家姑姑给侄子买了什么,又说她儿子要喝牛奶,他们弄不到牛奶票,托她帮忙,说回头还她。
可是当初那两百块钱,她也说了以后会还她。
“那次给二姐寄了结婚礼金,她知道数目后,找我找得越来越频繁,我就恼了,就问她那笔钱什么时候还我们。”
“她一会儿说一时半会儿手里没有这么多,一会儿又说一家人,我给二姐的都不止那些,后来还说以后给爸妈……”
明明他们两个人都有工作,按照他们的工资水平,几年时间,两百块钱肯定能攒到。
他们就是不想还。
从这件事,孟秋就知道,他们夫妻真的很得寸进尺。
“如果这次答应帮他活动进机械厂总厂,下次他们可能就会借我的名义去牟取更高的利益。”
譬如升职啦,又譬如把亲戚朋友弄进去啦。
想想就头疼。
“妈……也是。”
季屿夸她处理得好。
“真的吗?”
“嗯!从一开始就断了他们的非分之想,免得他们胃口被养得越来越大,反而做出更多的错事。”
“赡养费应该给,该给的给他们。”不该给的,他们也别想伸手,季屿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