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在牵他的手。
在那之前,竟然还抱住了他。
这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你不配。
为什么保护他?凭什么保护他,见到这么漂亮的洋娃娃,不该扯烂他的衣服把他弄得连连崩溃么?
你去死。
观泠在店员的剧烈心跳声里探出小脑袋,他不安地回扣住姐姐握住他手腕的手指,“姐姐?”
为什么停下,为什么要挡住他不让他看门外?门外有人吗?是、是他的丈夫吗!
店员在一声软乎乎的‘姐姐’里僵硬偏头,她眼神复杂望着观泠这张纯洁的脸。
“没事,走吧。”她笑着说。
观泠跟在她身后出来后,在走到二十一栋一层的房东的房间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见,他放下心来,乖乖跟着她和房东的指导去签租房合同,他没有身份证件,连手机都没有,可房东还是让他租房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房东在看到他拿出项链做抵押时双眼亮得吓人,连连把他当祖宗一样点头哈腰带他去了这栋楼的三层。
店员因为工作被老板催促着回了店,他迫不得已只能自己跟着这个年过五十的房东去看房子。
这个丑丑的楼没有装电梯,上三楼要走路,他没有鞋子,光着脚走在粗糙的台阶上疼得他咬牙忍耐,声控灯好像坏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在房东乐呵呵的安慰声里鼓起勇气继续走,到了二楼楼梯口的拐角处他抬眼看到一抹红光,像是鬼的眼珠子漂浮在空中。
他惊叫出声险些崴了脚。
房东连忙扶住他,他细声说了谢谢,然后在楼梯口那个红色的像是鬼的眼珠子的嗤笑声里,看到二楼走廊的灯亮了。
原来不是鬼。
是烟蒂的光。
是一个染了一头黄色劣质头发的,身上满是可怕纹身的年轻男人,他佝偻着腰,嘴里叼着烟死死盯着观泠的脸,然后在他穿了吊带短裙的身体上流连忘返,口水都流了出来。
观泠是在房东大叔的遮挡下去了三楼的。
观泠到了属于自己的出租屋门前脸还是煞白的,他被二楼那个男人的目光吓坏了。
房东一边教他拿钥匙开门,一边无奈摇头。
太娇气的性格,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公主怎么想不开来这里受苦呢?
房东纳闷想。
门开了之后,扑面而来是闷潮的腐朽气味,观泠捂住鼻子,细声咳嗽了几下,房东在雨夜里打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窗户,让一丝空气流入这破小的出租屋。
出租屋太小了,客厅就是卧室也是厨房,厕所也是浴室,洗澡就在厕所洗,洗浴设备的十几厘米处就是发黄的洗漱台。
房东走了以后,观泠这才吐出一口紧张的气,他庆幸又感激地想,幸好……今晚遇到地都是好人,穷人没有想象里那样可怕……原来,他的丈夫以前都是骗他的。
他安心地走进勉强称作浴室的小房间,这个房间开了灯也很暗,昏黄的光里观泠试探着拧开那个叫花洒和管子中间的标刻着红色和蓝色的把手。
他裙子还没有脱,他将把手往蓝色拧了拧,花洒突一下子喷出强烈水柱撞在他的小腿上,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花洒松了手,水柱带来的强大冲力让花洒在这小房间里可怕地乱扭乱喷,观泠满脸是水,裙子彻底湿了……
观泠满脸是水地在无数冷冰冰的水柱里费力抓住管子要把这个关掉,可这时他余光看到这个小房间墙上那个唯一的窗户外多了一张男人的脸。
黄头发,小眼睛,满脸痘痘。
正是观泠在二楼见到的那个男人。
“妈的,怎么不把裙子脱了再洗澡?宝宝,你是不是不会弄这个玩意儿啊,哥哥帮你好不好?”他色眯眯蹲在窗外阳台上,好像是从二楼沿着输水管道爬上来的,这种破小区的窗户太好开了,他轻轻往里一推就进来了。
男人朝观泠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猴急脱着他身上那件脏兮兮的黑背心。
观泠被吓得连连后退,来不及逃跑就被男人一把抱在怀里,男人的手扯住他的金色卷发,急促地嗅了嗅,他另一只手彻底掐住观泠的腰,说:
“哥哥跟你,一起洗。”
“你真好闻,啧,肯定是喷了那种贵得要死的香水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好闻呢……操……让我摸摸……腿真软乎啊,你说说你长这么漂亮,穿的还这么骚,是不是趁着晚上故意来咱这贫民窟钓凯子来了?寂寞了?是不是有钱人的小玩意儿玩腻了,想试试我们这种经常干苦活的男人的大家伙了?”男人在死死抱住观泠在他身上乱摸的时候一股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观泠唇色发白,他从来没和这种肮脏的家伙接触过,哪怕见面都不曾,贫穷与他而言是一种根本不该有关联的可怕诅咒,这个诅咒在今晚这场大雨瓢泼的狭小出租屋里,被他仿佛自作孽般召唤而来。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传闻中凶神恶煞的坏人,他脖子僵硬地一动不敢动,身后男人急促的滚烫呼吸喷洒在他的后颈,连同瘦得要命瞧着便毫无还手之力的后背都剧烈颤抖起来,他的颤抖在男人眼中是欲绝还迎的勾引,男人咧开嘴,满是廉价烟味的黄牙的缝隙里满是常年不刷牙的污垢,这种污垢随着他伸出舌尖去舔观泠耳垂的动作显得愈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