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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涛胜利得笑,“怎么着,哥几个,一起上还是继续单挑。”
三个劫匪一起扑上来。都拿着刀。宏宇吓得后躲。方涛一脚一个,将三人踢翻在地,抹一下嘴角,“宏宇,报警!”
闫宏宇嗳了一声,连忙回车上找电话。
转头间,他看见黑暗中又跳出一个人,举着刀,直朝方涛身上刺来!“姐夫!”宏宇大喊,但已然来不及了。
刀正中胸口,方涛应声倒地。
劫匪见出了事,慌忙四散。宏宇扑过来抱住方涛的头,嘶喊,“姐夫你没事吧,姐夫,姐夫!你醒醒,姐夫……”
医院急救室门口。闫宏宇耷拉着头,泪眼婆娑。家喜和家欢同时到。“怎么回事?!”家喜问丈夫。
宏宇哽咽,“姐夫是见义勇为……”
家欢急得嗓子哑了,“你姐夫人呢?!”
人还在抢救。医生出来问谁是病人家属。家欢连忙说我是我是,我是他爱人。医生说病人肺部存在严重损伤,需要马上动手术。家欢立刻去签字。家喜对宏宇,“哭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宏宇努力控制住自己,“拉了一个活,在六里站遇到劫匪了。”
家欢痛心疾首,“我早都不让他搞什么运输,干出租哪有这么多事!”家喜劝,“姐,这些先别埋怨了,救人要紧。”
家欢忽然失控,“伤的不是家的!”
气头上,家喜不好跟姐姐争辩,只好坐下,静静等待。
抢救了一夜。人是抢过来了,但医生说,可能会有后遗症。
光明最讨厌的日子是星期三。
星期三是家长送饭日。
光明端着饭缸子,搪瓷的、上面有牡丹花图案的饭缸子,里面放着光明刚从食堂打回来的饭和菜,星期三,光明总是给自己加餐,光明颇为豪壮地打了一块炸得软软的扁平大排,还有西红柿炒蛋,它们染红了躺在更下层的米饭的身躯,还有豆芽呢,豆芽炒肉——光明早就下定决心,礼拜三必须打三个菜,不能显得寒碜。可是,就当光明推开寝室门的一刹那,下铺大胖子孙治妈的欢声笑语和她带来的白烧鸡腿的香味,还是轰得一下,就把光明所有的自尊击败。
“回来啦!”孙治妈微笑着跟光明打招呼。
光明住孙治上铺,这个大胖子有个笑面虎的妈,每个礼拜三,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女人都会给她儿子送饭,光明寝室本来没有家长送饭,都怪孙治妈,是她带起了这个风潮。看,现在,礼拜三成送饭日了,孙治妈,李曹妈,年睿妈都来,各自带着几个菜,喂给她们的儿子。
孙治妈最可恶,她永远要送白烧的大鸡腿,真不知道哪只鸡有那么大的腿,或者说,一只鸡长那么大的腿,多不容易,谁杀了它,吃了它,根本就是犯罪!
“阿姨,来啦。”保持微笑,光明必须做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孙治低着头,呼哧呼哧吃着,简直一头猪。
光明放下饭盒,打开,光明的大排在孙治的鸡腿面前,好像忽然缩小了好几倍,不及放在食堂橱窗里诱人了。不由得,光明有些气弱,无法像预想那么样狼吞虎咽地吃,而变成了小口小口。
好,很好,这个阴险的女人很准确地伤到了光明的心。
“她上班,我不让她来的,都是初中生了,没必要家长整天围着转。”在内心,光明为自己的伶牙俐齿鼓掌。
“你妈还在制药厂?”孙治妈问。
“嗯。”光明不想搭理她。
“可真辛苦呢,一个人拉扯孩子。”孙治妈的笑容无比可耻,但是她成功了,李曹妈和年睿妈都被她唤醒了,她们追着问,一个人拉扯孩子啊,哔哔哔哔,光明耳朵里一阵轰鸣,听不清,嘴巴里的饭菜也没有味道,光明像一只受伤的豹子,咬着那块大排,一下,一下。
“孙治,把鸡腿分出一块来。”孙治妈发号施令了。孙治无动于衷,他好吃,三个鸡腿根本吃不够。“分出一块,”孙治妈说得很严重似的,孙治这才慢吞吞的,用筷子头夹住鸡的小腿长条骨,那鸡腿摇摇晃晃的,好像个小棒槌,在空中移动一小段路程,要坠入光明的饭缸子中。光明像触电般,立刻端起饭缸躲避,光明嚷嚷着,“不要不要,我不喜欢吃鸡腿,你自己吃你自己吃……”孙治这个王八蛋好像故意给光明难堪似的,死活非要把那个该死的鸡腿让给光明,光明只能动真格的,“你自己吃,我真不喜欢吃这种白鸡腿,我真不吃……”光明一用力,那只鸡腿啪,落在地上,滚了一圈,全部沾上了灰。
光明干笑笑,“说了我不吃。”
孙治妈对孙治嚷:“他说不吃就别给他吃,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性,没见过这样的孩子,不知好歹。”指桑骂槐。
孙治晃着他那大胖脑袋,“是你让我给他的呀。”
光明端着饭缸子出去。
光明恨死孙治的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