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得考个有出息的学校,将来跟小舅一样,去美国留学。”
“留了学不还是回来。”小年不屑。
“那不一样。”小芳纠正他,“算了,跟你说不清。”
“有什么说不清的,今天咱俩就是要说清楚。”
“说什么?”
小年直接,“说清楚咱俩的事。”
“什么事?”小芳明显不适应他的作风。
军人作风。痛快,洒脱。
小年站住脚,“汤小芳,我就跟你明说了吧,我喜欢你,你给我的玉观音,这二年我带着,我想你应该也喜欢我,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等你到大学毕业,然后我们就正式谈恋爱,然后结婚。我的态度是这样,我得知道你的态度。”
小芳是看言情小说领会爱情的少女,哪能禁得住小年的暴雨狂风。“我不知道。”小芳有些彷徨,几年之前,她对小年是矢志不渝的,但这几年,特别是小舅秋林对她影响特别大,汤小芳向往外面的世界。她不想待在小城市,不想待在田家庵,不想像父辈那样,在这里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工作,在这里结婚,又在这里老去,一辈子都逃不出这方圆几公里。
“不知道?就是不喜欢,是不是?”小年问。
小芳说:“现在我不能回答你。”
“那就是喜欢。”小年说,“那咱们说好。一言为定。”
小芳又说:“何向东,怎么跟你就说不清楚呢,事情都是在变化的,人也会变,就算我现在答应你,未来变了怎么办。”
“我就不会变。”
“那是你。”
“行,明白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小芳不忍心,上前拉住他,“怎么非要弄个你死我活呢。”
“这不是你死我活,这是谈判。战争还是和平的分别。”小年嘴上都是军事术语。停了一下,淡淡说:“今天我生日。”
小芳呆了一下,连忙,“生日快乐。”
“就没了。”
“你还要怎么样?”
小年指指脸颊,“起码得有一个吧。”指一个吻。
“不行。”小芳坚壁清野。
“小气。”
小芳又心软了,“这儿人太多。”
小年转头寻觅,两座楼之间有个墙缝,又窄又小,刚好容得下两个人。他牵着小芳进去。
“行了吧。”他站定了,和她面对面,贴得很紧。
“你闭上眼。”她说。
他果真闭了眼睛。
她迅速在他脸颊上啄一下,逃了出去。
小年跟着跑出来。
“小芳。”黑暗中,有个声音传过来。两个人转头,才发现小芳的父亲汤为民站在他们面前。小芳连忙撒手。
为民以为有人欺负她女儿,大喝:“谁?干什么的?”
“叔,是我。”小年说。
汤为民这才看清他的面目,警戒解除,“在这干吗?”
小芳编瞎话,“刚才路上遇到的。”
“回家。”为民下指令。小芳只好低头跟他走。
小年无奈地,在他们身后唱,“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