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蕊在这二十年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李长江也不清楚,用他的话说,冯蕊不说,他也没脸问。所能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在物质上给予补偿。
别墅、游艇、豪车、各种奢侈品,还有大量的钱,可惜的是,冯蕊对这些东西基本不碰,生活状况一切如故,李长江以为是女儿还心存芥蒂,倒也并没多想。
至于二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对外公开,则是冯蕊的要求。其实,这也正中李长江的下怀,毕竟对他而言,当年的事是奇耻大辱,一旦公开,不仅名誉扫地,而且搞不好还会惹上官司,所以他也想暂时把事情压一压,等做好准备之后,再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对外公布。
于是,两个人便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以至于在外人眼中,冯蕊就是董事长的新欢。起初他还挺感动的,以为女儿理解他的难处,甘愿被人误会,可现在才知道,这只不过是冯蕊计划的一部分,不公开两人的关系,是因为在冯蕊心目中,从来就没把他当成父亲,而保持亲密关系,则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个杀死他的机会。
“如今回过头来一想,其实,我这个女儿心思非常缜密,所有的事都在她的计划之中,一步一步环环相扣,只不过到了最后实施的那一刻,她还是动摇了,毕竟我是亲生父亲,这种血缘的纽带实在无法割舍。或者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她没有我那么狠心。”李长江感慨的道。
听到这里,陈曦也感同身受,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举起酒杯道:“董事长,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找到了女儿,虽然现在你们之间还有隔阂,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慢慢愈合了,一切就都过去了,我祝您父女早日团圆!”
“谢谢你的祝福!”李长江也举起了酒杯,两人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他笑着道:“我已经在经济上做最大限度的补偿了,我现在有能力,可以让所有帮助过她的人过舒适和满意的生活,包括养育了她二十年的小姨一家,当然,还有你!”
陈曦微微一愣:“还有我?”
“当然啊,小蕊说了,要是没有你,她恐怕无法支撑下来,更何况,你那天的所作所为,实际上也是救我一命啊!”李长江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不由得一愣,要知道,这句话出自李长江的口,意义当然非同小可,人家随便帮一把,就可以改变人生的命运走向,这令他都有点激动了。于是赶紧说道:“您这么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我好像也没做什么。。。。。。”
李长江则淡淡一笑,打断了他的话:“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你是个很善于掌握机会的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说完,略微沉吟了下有道:“怎么样,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否到大洋投资来工作,我能给你更大更广阔的平台,只要你好好干,几年之内,多了不敢保证,身价几千万是没问题。”
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甚至几乎有点动心了,不过片刻之后,还是恢复了平静,抑制住内心的喜悦之情,郑重其事的说道:“谢谢董事长的信任,不过,我暂时还不想换工作,希望您能理解,我。。。。。。我也许没您以为的那么有能力,其实,顶多也就算是个好人,还是踏踏实实的先干本职工作吧。跟着您干,一旦要是搞砸了,岂不是要丢您的脸。”
李长江听罢,爽朗的笑了:“你和李卫国一样,聪明里有狡猾的成分,所以,顶多算是半个好人,但都是能做事的人,你不肯来大洋投资,说明比李卫国更有抱负,他眼睛里只盯着钱,可你却想干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相比而言,我更喜欢你这样的人。”
他连忙笑着道:“既然您知道我想干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那我就斗胆请您多多栽培、大力扶植了。”
李长江听罢,将手一挥道:“扶植和栽培都谈不上,安川分公司有我的股份,我开发的项目,当然首选自己人,你放心吧,乌兹别克斯坦的输气管道工程,现在正在设计之中,预计明年下半年开工建设,这个事我还真要跟你们的那位刘总见面谈一下,你给我约个时间吧。”
他大喜过望,连忙点头应允,心里却在默默盘算着另外一件事。
晓妍目前面临着一个两难的局面,一方面,不想要方远途的钱,另一方面却又不忍看着姥爷辛辛苦苦经营了一辈子的生意垮掉。如果李长江肯出手帮忙的话,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可是。。。。。。这个时候,冒然张嘴和李长江借钱,会不会引起人家的反感和误会呢?
正犯愁之际,忽然听李长江说道:“小蕊已经回杭州了,她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叮嘱我一件事,让我问一问,你卖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确实有什么困难的话,让我务必帮忙解决,怎么样?你愿意和我说一说吗?”
“您和她还一直有联系?”他惊讶的问道。
李长江则微笑着道:“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怎么可能再让她消失呢?当天晚上我就让阿辉去查了,很快就找到了她购买机票的记录,今天中午她刚进家门,我就把电话打过去了。。。。。。”
陈曦很感动,没想到冯蕊的心如此之细,那天晚上只不过随口说了几句,她居然就走心了,还特意叮嘱李长江帮忙解决,无形中等于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实在是情何以堪!
“说说吧,那天我感觉你也是欲言又止,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卖房子呢?那可是不动产啊,连我处理不动产,都要三思而行呢!”李长江笑着问道。
他低着头略微思忖了片刻,最后轻轻叹了口气:“不瞒您说,还真是遇到了点麻烦事。”于是便从替田建州偿还高利贷说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了一遍。李长江也不插言,待他讲完,这才笑着道:“闹了半天,就这么点事啊,很好解决嘛!”
他则苦笑道:“在您眼中,这点事当然不算啥,可对我而言,这简直是天大的难题。”
李长江没说什么,而是略微思索了片刻,皱着眉头问道:“这个方远途,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陈曦听罢,无奈的一笑:“要是按照我的分类,这家伙就是个恶人,而且是个很有钱的恶人,虽说以他的格局,就是干两辈子,也不可能有您这样的成就,但对普通老百姓而言,他的财富已经相当可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