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哼了一声,直接把电话扔在了一边,魏霞拿过来瞧了眼,微笑着说道:“张力维是啥意思啊,这个时候来电话,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啊。”
他没吭声,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魏霞平静的问道。
他低着头,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把刚刚发生的事和陈龙说的那些话讲了一遍,说完之后,抬起头恳切的道:“我可以拿去世的父母发誓,当时真的只是看兰馨可怜,再加上她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才决定请她吃饭的,根本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真的,你能相信我吗?”
魏霞没吭声,而是皱着眉头,面沉似水,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见这架势,他不由得紧张起来,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魏霞的面部表情,甚至做好了魏霞一抄家伙,便赶紧逃跑的准备。
我这干的叫啥事啊,纯属吃饱了撑的,其实,不论张力维布置的多巧妙,投入了多大的本钱,只要我从银行出来不搭理这个所谓的兰馨,便什么都不成立了,不能说对手有多高明,关键是自己太愚蠢!所以说,魏霞生气发火都是应该的,换成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得大闹一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足足两三分钟,魏霞还是一声不吭,这下他不仅是紧张,而且有点害怕了。
“求你了,别这样好吗,要是生气的话,你打我骂我都行。。。。。。”他试探着说了一句。
魏霞这才斜了他一眼,冷冷的道:“生气?我要是跟你生气的话,早就气死了。放心吧,我相信你,大白天的,就算有那个贼心,你也未必有那个贼胆。人家就是抓住了你的弱点,才一步一步把你引上钩的。”
听魏霞这么说,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苦笑了下道:“这件事几乎可以肯定是张力维指使的,只不过现在找不到证据罢了。也怪我太蠢,这么容易就上了当。”
魏霞没说什么,而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然后淡淡的笑了。
“你并不蠢,只是遇事想得太简单,而且容易感情用事。不过,上一当也并非是坏事,我倒是感觉,这一当上得挺值的。”
他被这句话搞糊涂了,愣愣的看着魏霞,心中暗想,这是啥意思?上当受骗,还能有啥值不值的呢?不过听魏霞一解释,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得知他在高阳遭遇袭击、险些丧命之后,魏霞第一时间便与市公安局的杨副局长取得了联系,并托他帮忙打听高阳警方的办案进展。可是几天之后,杨局长却回话说,高阳警方并没有对此事立案,据说是移交给其他部门处理了,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魏霞马上联想到谢东在陈龙派专人专车护送谢东回省城这件事,心里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派警员护送一民间人士回家,如果不是涉及重大案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谢东遇袭这件事,虽说很有可能是一起杀人案,但从表面上看,还够不上重大两个字,并且,按照管辖权,理应由高阳警方负责侦破,可现在居然移交出去了,所有人还都三缄其口,甚至连杨副局长这样内部人士也没打听出个子午卯酉,那就更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了。
按照魏霞的分析,这其中一定涉及到非常敏感的人物,所有的调查工作,都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的。如果把谢东的受重视程度做一个参照的话,那很容易会推算出,应该与张力维有关。当然,他并没有把这些事告诉谢东,怕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今天陈龙对谢东说的一番话,更加证明了她的判断,而且,调查工作目前应该处于停滞状态,因为丁老四被捕之后又离奇死亡了,那就等于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警方肯定是陷入了困境。而现在谢东被偷这件事的发生,无疑又给办案人员提供了新的突破口。要知道,对破案来说,没有线索才是最可怕的,只要有了线索,就算是再纷乱,也总有被理出头绪的一天,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说,今天这起盗窃案,在某种程度上是件好事情,不论张力维采取了多少道保护措施,只要这个警方能抓住这几个作案的小偷,然后再顺藤摸瓜,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查到张力维头上。
“也许是张力维太过狂妄,根本没把警察放在眼里。”魏霞笑着道:“总之,他这件事办的并不算高明,公安人员肯定掌握了非常充分的证据,否则,是不会轻易抓捕丁老四的,这小子的突然死亡,没准就是张力维做的手脚,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等于是向公安机关下挑战书了。他恐怕忘记了这天下是谁的了,估计这位自以为是的张老板蹦跶不了几天了。”
可谢东却还是高兴不起来,垂头丧气的道:“张力维蹦跶与否,和我没关系,只是那两本书,师父珍藏了一辈子,结果却被我给弄丢了,现在又是报社又是网站的,让我怎么交代啊。。。。。。”说到这里,他双手抱着脑袋,连连叹气不止。
“有什么可交代的,就是被偷了,实话实说呗,我看挺好,这段日子,让这点事给闹的,日子都过得不安稳,正好书一丢,以后就静心了。”魏霞的态度倒是出乎意料的豁达,甚至连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其实,她越是这样,谢东就越内疚和惭愧,低着头,肠子都快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