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为了皇后,不纳妃也就罢了,那毕竟是他的私事,旁人不好多置喙。
但是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女子只是男子的附庸,如何能与男子一般入学读书,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只可惜那时他不在朝中,没办法阻止陛下,如今他官复原职,自然不会再让陛下一错再错。
他自己想的挺美,满朝文武却像在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还要出班反对,怕不是守了几年孝,脑子里接满了屋檐水。
景衍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待如何?”
“女子与男子一样入学读书,亘古未有,实乃牝鸡司晨,违背祖宗礼法,绝不可取。”
景衍修长的食指在御案上磕了磕:“这话你敢不敢跟皇太后和皇后说?”
罗御吏也是个头铁的:“臣问心无愧,有何不敢说的。”
景衍点了点头,讥讽道:“你的胆子确实很大。不过若是朕就是要推行女子入学之事呢?”
罗御吏大义凛然道:“既然陛下一意孤行,那臣就撞死在这朝堂之上。
让天下人来看看,大夏的皇帝,有多么的无能,逼死老陈臣。”百官们都被罗御吏奇葩大胆的话惊呆了。
景衍险些被他给气笑了,冷笑着说“武将死战,文官死谏。好,很好,有骨气。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你。
诸位爱卿,把柱子的位置让出来,让我们一起来看看罗卿的风骨。”
罗御吏做梦也没想到,景衍三言两语就把他架在了火上烤,一时间脸色涨着通红。
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反悔自打嘴巴。
好在他是个演技派,“面色悲愤”的,放下手里的笏板,向景衍行了个大礼,口称陛下保重。
之后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就要向着柱子撞去。
然而没走两步,就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倒在地,成功的晕死过去。
众人纷纷围上前去,想要查看他是生是死,还有嚷嚷着赶紧叫太医的。
唯有御座上景衍,只是冷笑一声,不慌不忙的度下御阶,朝这边走来。
离着罗御吏还有三步远,从他袖子掩盖的地方,捡出来一粒漂亮的玻璃珠。
这东西在座场的,只要家里有孩子的都不陌生,因为,这就是孩子们玩玻璃珠的玩具。
能在这朝堂上站着的,基本上都是人精。
因此一见这玻璃珠便立即明白了,大家立即嗤笑一声,暗骂:“虚情假意的老狐狸。”
景衍推门就看见妻子站在窗前发呆,于是解了身上的披风,顺手给她披上。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蒋禹清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单纯的发呆罢了。
你那边呢?我听说罗御吏要撞柱,怎么回事?”
景衍冷哼一声:“他反对女子入学。说此事亘古未有,大逆不道,甚至以撞柱为要挟,想要朕撤回诏令。
朕直接让人把地方让出来让他撞,他反倒不敢了,装死。
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怂包而已。
守了三年孝,倒是把他守得愈发蠢了,一上来就给朕找麻烦。”
蒋禹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还真像是他的风格。
“我早就说过,推行女子入学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他只是诸多阻力其中之一罢了。
这位怕是不会善良罢甘休,明天怕是还得来上一回。
罢了,明天我就去会他一会。看看他的头到底是有多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