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准备的所有暗号,不就可以解读了吗?
对话中断了。
我们之间的距离只需泽渡同学轻轻一转头便可填满。
她的脸只离开了一张薄纸的距离。
……当这距离被填的时候,名为泽渡遥的这名暗号少女会向我展露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泽渡同学,转过来吧。”
“…………………………好。”
泽渡同学没有拒绝我的话。
泛着浅浅的粉红色的脸颊映入眼中,看到了端正的小鼻子。还有,那双发烫而湿润着的瞳孔————
“喂————————————啊!!阿拓——————————————!!打到出租车了啦——————————————————!!”
和希的大声叫喊一下子破坏了那气氛。
这个瞬间,我飞到了空中。既不是比喻也不是隐喻,真的是飞到了空中。
刹那间的眼神交流,作出被人看到现场会很麻烦的判断,然后马上把我从背上甩了下来,这些行为就是泽渡同学的精彩绝技。
问题是,我被扔出去的方向又是刚才那个山崖而已。
那个加加林(注)从月球望向地球的时候留下一句有句的话,而这个瞬间,我从正好相反的方向品味这句话。
………………天空是蓝色的啊。
(注:尤里·a·加加林,前苏联航天员,也是世界上第一个进入外层太空的航天员。他进入太空后的第一句话是“地球是蓝色的”,不过可能网上搜索他在太空中说过的话不太容易搜得到这一句。另外,加加林是没有登上月球的。书中那句话既可以当成是纰漏,也可以理解成只是在描述方向。)
◆
虽说我生来就恶运强盛,不过从那种高度第二次摔下去毕竟是不可能没有受伤。——何止如此,倒不如说第一次时似乎用光了所有运气。
痊愈两个星期。
之后马上被送进医院的我得到的诊断结果是如此的残酷。
茫然中被抬到六人病房的一角放下,双脚用石膏牢牢地固定着,也不可能有人来探望我这个没有称得上朋友的朋友的人,母亲美言什么的甚至说“哎呀,一想到暂时不用看到你的脸就神清气爽了”,入院仅仅一周我的心情就跌落到谷底。
一想到这种生活还得再过一周,心情就打心底郁闷起来。虽然想说我在打发时间上有独到的见解,但这里既没有书也没有电视还没有游戏机,更没有会帮我带这些东西过来的好心人,在病房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我的消磨时间的技能完全派不上用场。被剥夺了媒体的现代人是多么的无力啊。
因为没事可做,所以醒着的时候考虑了各种各样的事情。
嘛,虽然基本上都是泽渡同学的事情。
…………坦白地说,双脚无法自由运动啊或是太闲了没事干之类的事情算不上痛苦。令我每天都过得如此郁闷的理由,全部都由泽渡同学而起到泽渡同学而终。
一个星期之前的那天,众多非常零碎的泽渡同学说过的内有深意的话。
如果和希迟分钟再来找我们的话,不,再迟几十秒的话。
……无论怎么想,还是不可能得到答案。
要说为什么,因为我入院以来一个星期里,泽渡同学一次都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
“哈啊………………”
眺望着颜色开始逐渐变化的茜色云彩,我叹了入院以来不知道第几口的气。
……老实说很过分吧?我这么想道。
我可是每天都抱着如此苦闷的心情陷入无限的思考循环里,对她来说到底我不过是那种程度的人吗?
嘛实际上,这间医院里探病时间规定是到傍晚六点,连和希和小知都只有星期六下午差不多一小时的时间可以来我这里。泽渡同学也是有泽渡同学自己每天应该做的事情吧,因为她没有来探病这种理由就责怪她,我觉得这始终是自己的任性而已。
……虽然道理上明白这种事。
不过,抱着这种混乱的心情的两星期果然还是太长了。哪怕只有一句话也好,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只有这件事非常想问清楚泽渡同学。
这种时候回应是什么都好,就算给我“其实那也是开玩笑”的回答,事到如今我应该也不会感到惊讶了吧。又来这套啊混蛋给我差不多了吧这女人,也许就只会这种程度的想法罢了。
总之,这份无处宣泄的心情哪怕早一秒都想要想办法排解。最近已经一直只想着这件事了,注意到自己几乎是以每五秒一次的频率想要见到泽渡同学的时候我也非常愕然。
“啊—……好想和泽渡同学见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