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靳睿不喝酒,独自喝着冰糖橘皮水,时不时用公筷给黎簌夹菜。
酒足饭饱,各回各家。
黎簌回到自己家里,趴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睡不着。
之前她想过,起码要找到工作,然后把房子钱攒得七七八八,才有底气开口去问靳睿。
她要问一问他,是不是真的在等她,是不是现在还有一点喜欢她。
但可能酒精作用,黎簌忽然有了一腔勇气。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穿着睡衣往外走。
现在,就是现在。
她现在就要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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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和黎簌在一起,小姑娘突然回自己家里睡去了,靳睿还有些不习惯。
他熄灯躺在床上,想起黎簌自然而然拉着他手时的样子,在黑暗里轻笑了一声。
扭头看见趴在窗户上的黎簌时,靳睿挑了挑眉梢。
这场景似曾相识,好像高中时,她就有这样的习惯,半夜里总披头散发地趴在他家玻璃上,像个查夜的小女鬼似的,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看。
靳睿起身,顺手拿了件搭在椅子上的短袖套上,拉开窗问她:“怎么了?睡不着?”
“你开一下门,我有事情问你。”
靳睿把门打开,黎簌熟稔地钻进他家。
她直接进了卧室,按开小台灯,整张脸都绷着,指了指床和他说:“你坐。”
这反客为主的架势,把靳睿逗得笑了几声。
他也就顺着黎簌的意思,敞腿坐在床边,小臂搭在膝盖上,弓着背看她,准备听听小姑娘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大半夜的不睡觉,又穿得这么少,跑过来撩人。
黎簌看了一圈,推着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靳睿对面。
坐姿十分端正,像上学时被老师点过名字之后的那5分钟。
她坐好,和他对视半晌,似乎又没想好怎么开口。
涂了指甲油的小巧指尖无意识揪着睡衣衣摆。
过了很久,靳睿听见她声音很轻地问:“靳睿,你现在还抽烟么?”
也许是姥爷去世的事情给了她太大的打击,黎簌不像过去那么大大咧咧。
当年被他隔着围巾吻一下,她哪怕逃跑,也会立刻回来,揪着他的衣领,理直气壮问他,为什么吻她。
她这次回来,总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像见到他换掉了手表的表链,也不会问出口,只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时不时看向他的手腕。
所以靳睿确定,哪怕此刻他听见黎簌问的是“靳睿,你现在还抽烟么”,她真正想问的问题,也不是这个。
她想问他,靳睿,你还喜欢我么。
黎簌很紧张,甚至怕听不清似的,挪着椅子又往前凑了凑。
她看见靳睿温柔地对她笑,也听见靳睿说:“还喜欢你,比17岁时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