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临近夏天的天气格外的温暖舒适,似乎就连吹来的风都带着轻松的欢愉,
就是这样好的天气中,于张奕尘而言很重要的人离开了,
解家到处挂着白幡,纯白色的布条没有轻灵飘逸,反而是带着沉重感,
因为因为解雨臣还小,这场丧事几乎是张大佛爷这几个老家伙一起主持操办的,
或许是老了,再加上挚友离世,张启山和二月红在遇上那些个阳奉阴违且怨言颇多的解家人时,并没有大动干戈,
想着解九爷的丧事上,还是不要闹出些动静扰到他的清静,
不过六爷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整个人气势汹汹的,解家人看他们这些插手的不顺眼,他看这家人更不顺眼,分分钟就要操刀砍人的程度!
整个大宅忙忙碌碌的身影中见不到小姑娘,她带来的人手因为没有得到命令,都像是煞神一样守在解家的外围。
灵堂是最先布置好的,牌位是红二爷亲手刻的字,而棺材则是九爷自己提前备好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远在长沙的齐八爷会突然出现在解家,
张启山看见他第一瞬间眼中闪过震惊,随后想到什么一般,也只是淡淡的一声,
“来了…”
齐八爷一手术数了得,就算是提前算到什么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不过…有人曾经许下此生绝不再踏进北平的誓言终究是破了…
他看着这灵堂刚布置好的满目素白色,压下心中的悲伤,低声喃喃道:“晚了…终究是晚了…”
霍家霍仙姑因为夫家的事情还在奔波,并没有过来解家,就只有他们四个老家伙两两并肩在廊下走着,
他们得把解九爷安置进棺材…
这一路上异常的沉默,从他们的脸上很难看出有什么不同的神色,依旧是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响当当人物,只是那双压抑着悲伤的眼睛或许能看出端倪,
解九爷是他们当中除了后上位的霍仙姑最年轻的,留过洋喝过洋墨水,是他们当中最擅长计谋布局的人,
曾经他们还调侃过这解九爷的局天衣无缝,这句话不知怎得就传了出去,他的名声也因此大噪,
混道上的见了九爷总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哪一步不注意就被坑了…
不知不觉沉浸在回忆中的四个老家伙就走到了这个院子里,廊下还能看见守着的青安青吉,
张启山拄着拐杖回过身,对着齐铁嘴说道:“小姑娘这会儿还没缓过劲来,老八进去多劝劝她…”
“本来身体就不好,可不能再生病了…”
“诶…”,齐八爷望着紧闭的屋门,点头应着,
屋中里间,张奕尘和解雨臣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坐在解九爷床前的地上,一大一小靠在一起,
解雨臣因为巨大的悲伤,再加上还是个小孩子的缘故看上去几乎脱力的靠在小尘尘肩上,
小姑娘的手还不死心的拉着解九爷的手,自欺欺人一样忽略这只手的冰冷和僵硬,死死攥着不肯撒手,
一双眼睛哭到猩红,无神的注视着一个方向,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奕尘的手上,一只白白嫩嫩的小爪子覆上去带着微凉,
这样的温度于她而言,已经是温暖了,
温度的反差让她的眼珠转动,堪堪回过神来看向这只手的主人,
解雨臣绷着一张苍白的脸,这些日子他睡不安稳整个人瘦的很快,脸颊两边的婴儿肥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