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眉间一紧,尚不明白这是何意。
“一派胡言!”
那领头率先打断崇皓轩的话语,“若只是一个城中百姓,如何能够以一敌六而不出声响?又如何能够在夜色之中躲过巡查,探寻到药阁的位置!我看你是有所包庇!若是勾结罹息堂的人可是大罪!”
崇皓轩一听他那滔滔不绝的指责,顿时也来了脾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罹息堂的人!”
“你!!”那领头涨红了脸,一瞬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莫要争吵。”阁主摆摆手,示意崇皓轩继续说。
“首先,昨夜被击晕的六名师兄弟,今日仍能在大殿之上生龙活虎地猜忌他人,说明此人并未下狠手,而只是击晕以此拖延时间。其次,昨夜只有药阁一处发现异常,更加足以说明此人乃直奔药物而来,并非对我阁有其他图谋!”
阁主思虑了一会儿,而后缓缓开口道:“那你说说为何此人执意盗取药物?”
崇皓轩压住身体沉重的心跳,似下了决心般说道:“我阁枉担淮春城护城职责!如今城中大疫,身为护城门派,竟全然不知此事,以致城中百姓被逼无奈,上山偷药啊!”
阁主错愕不已,表情逐渐僵硬,眼神一下子变得森寒幽深。
“此话当真?!”
“皓轩所说句句属实,实则城内情况危急,还望师父派遣师兄弟们下山搭救!”
阁主猛然站起身来,袖摆之下握紧了拳头。
往前他们笙书阁一心防治外敌入侵,确实是忽略了城中百姓可能会面临的天灾祸难,若真如此,属是失责啊……
大殿之内一片肃静,突然一只信鸽朝阁主飞来,落在了他的指尖。
阁主打开信鸽脚上的竹筒,取出了其中的字条。
“师父,恕徒儿无能,暂未能找到子衿。然则城中突发大疫,青玄宿日照料城中百姓,无法抽身。情况紧急,许需我阁出力搭救。
——裴青玄”
……
“宁远,砚允!速速带领百名弟子收拾行囊与药物下山!”
……
卷耳迷蒙地睁开眼,发觉床边趴着一人,重影交错,她眨眨眼,定睛一看,才辩地出是祈年。
窗外的天蒙蒙亮,不知是睡了多久。这褥子也未能暖着她身,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祈年的手轻轻覆着。
卷耳赶忙将手从中抽出来,不料也惊动了祈年,他也随即从困顿中清醒。
“小耳,现在感觉如何?”
卷耳望着他一脸疲累的模样,心中不知作何滋味儿。
“我没事,你快去歇息吧。”她干涩苍白的嘴唇微启,说出这话也是那般柔虚,这让祈年如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