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想着她若是吕媭,绝不可能看着自己父亲给自己下跪。
周宁看向高,高立马会意上前稳稳的扶住了吕公,叫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跪下。
她确实是不能接受吕公给自己下跪,吕公和樊哙不同,樊哙是壮年男子,体魄武力皆胜于她,她因樊哙无礼而将之斩手,可以说是她勇烈,但吕公是老者,又手无寸铁,她若如此待他,便是失了仁义。
所以今日之事,若让吕公给她下跪,轻者有失仁义之名,重者……
孝道大于天,万事总有暴露的可能,万一有一日她的身份暴露了,今日吕公给她下跪之事,便会是她一生难抹的污点,更甚者,会叫她万劫不复。
周宁微微垂眸,她得想个法子,叫她即便身份暴露,也与吕家关系不大,甚至没有关系的法子。
见周宁手下之人扶住了吕公,刘季的眼睛眯起,吕公等吕家人的心头也都又升起了希望。
周宁稳步走向诸吕,对吕公道:“您是长者,又是我同僚的岳山,既然您一定坚持我与你有血脉之亲,恐怕只解衣是不够的。”
不待吕公流露出激动得逞之色,周宁接着道:“毕竟我与您女儿若果真长得一模一样,即便我证明了我不是女子,不是您女儿。”
周宁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被无赖纠缠的无奈,她苦笑道:“您又该怀疑我是您遗失在外的儿子了。”
“噗,哈哈哈哈~”黑闻言,不客气的大笑出声,旁的旁观之人也多是忍俊不禁。
吕公的脸色又红涨难堪起来,她这话分明是在暗讽他想要碰瓷攀亲。
左右颜面都丢失得差不多了,还不如搏一搏,吕释之沉声问道:“那依左徒的意思是?”
周宁笑了笑,转身背向他们走到黑的面前,一边走一边道:“血脉之亲自然要以血脉为证,怀王滴骨认亲,”周宁回头看向他几人,“我便与你们滴血认亲。”
周宁如此坦荡而无畏,倒叫吕家诸人又有些迟疑了。
周宁给他们时间考虑,小声和黑交待了什么,黑点了点头应下离去。
吕释之对吕泽和吕公小声说道:“今日之事,咱们已经把他得罪了,倒不如索性……,一则不知道他此举是否是在虚张声势,二则他说得也有道理,他若不是小妹,为何和小妹长得一模一样,只怕这里头有些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关联。”
不知道的关联?
吕泽看向吕公,皱了皱眉,难道父亲在外真有私生子?
吕公也皱起眉头,难道吕母……
吕公沉着脸点头应道:“好。”
周宁笑了笑,这沉着脸的一声好,整得倒像是她在逼迫他们一样。
周宁可不愿意惯着他们,于是淡笑道:“吕公若是不愿,也不用勉强,反正我与你到底有没有关系,相信在场诸位心中应该都有答案了。”
吕公被周宁怼得一滞,长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调整了神色拱手谢道:“多谢左徒为老夫解惑,成全老夫思女之心,麻烦左徒了。”
周宁笑了笑,点头道:“确实是挺麻烦的。”
周宁淡淡的看向吕公身后的吕家兄弟和吕雉,又道:“我这人身子弱,一直小心将养调理着,从不敢磕碰受伤,因为身子病弱,脾气也不是很好,不想一件事同人来回拉扯,所以未免你们再有什么说辞借口,今次,还请诸位都一同验一验吧。”
吕家诸人还未表态,项羽听完先皱眉劝道:“先生何必为如此小事伤害己身?近日好不容易瞧着先生精神了些。”
伤害?这话小题大做得作为周宁亲师兄的张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让吕家诸人陪着一起验他是赞同的。
于是张良点头道:“师弟说得有理,如此也免去了他人言此法不准的疑虑。”
这几人非要逼迫至此,既然他师弟要割指流血,自然也不能让眼前几人毫发无损。
就在此时,黑和望一人提着一壶水抱着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