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的“不列颠诸王记”一书中,将此次会面称为--“丹城之誓”。
“……若以地点而言,我称它为丹城之誓,但若以更深远的影响来论,我想给它赋予一个伟大称呼,这是继大帝(亚瑟王)之后,国境之人再次如此团结,共抗外敌,我愿称它为‘后亚瑟时代’的开端……”
节选自不列颠诸王记-卷三,风起之篇。
……
中午一点左右。
来自达勒姆郡的奥兰男爵,率领他的士兵跟使者,进入丹堡城堡大门外的露天广场。
此时丹堡上下聚集大量贵族,除了埃拉本身的亲族外,还有他的宫廷臣属,以及扈从。
加上士兵,埃拉带了两百人进入丹堡,若把有战斗力的人分离出来,加上守军,丹堡守军接近四百。
他们已经接受到指令,要是谈不拢,那奥兰男爵就会成为俘虏。
可多数享受和平的贵族才酷爱打仗,丹堡的领民一点不想。
他们昨天就把该做的事全都做完了,就连“播种”都是,今天没有几人敢在外面走动,没有几个人敢在自己房子内大吵大闹。
此时的埃拉站在城墙上,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明显。
脸上那一道道的折痕,都告诉他,“你已经不再年经。”
看着白鹰旗飘扬,他生出感慨,长叹一口气。
“陛下,你怎么了?”埃拉的妻子海安走近问道。
“奥兰的父亲作战勇猛,却也从没有让我觉着有太多威胁,可你看这小子带来的人马,还有远方那处,看到没,加齐男爵的手下,短短几个月,他就成为达勒姆郡最大掌控者,也许以后还能走的更远!
联想到我自己,我跟你的两个孩子却是多病多难,四个女儿也无法分担我的责任,所以我叹气。”
“陛下,我必须提醒你,是三个。玛尔姆是罪人,这是教士跟贵族们都商议好的,也在宫廷会议上通过。”
“后来不是查清楚了吗?她并不是维京人派回来的,她是逃回来的!”
“只有神能知道发生什么,但以她的美貌,维京那帮粗鲁的蛮人会轻易让他逃开,没有用王女的身份去应诺什么?把她送入修道院,便可以让这些问题还有流言消灭。
今日跟奥兰见面,最主要的是谈论他如何支持你,而不是婚事。
罪人的婚事不重要,但‘法理正统’可不能轻易地放过去,要让他知道,他的主君是你,他的下一任主君是我们两人的儿子。”
海安充满女人的善妒,可是她的“技巧”很好,保养得当,让埃拉着迷。
让埃拉在床第之事时,还能感受自己的年轻力壮。
且当年自己被贵族扶上台,屡遭兄长暗杀,海安有次为了救自己,差点送命不说,还流了一个孩子。
海安的弟弟古列--也在战场救过自己,并失去唯一的儿子。
所以海安对玛尔姆的迫害,埃拉只能勉强保全,而无法翻脸。
埃拉渴望拥有力量,可他跟兄长互相竞争,把整个中英格兰变的虚弱不堪,不只是失去争夺七国霸权的机会,就连维京人也疲于应付。
有时午夜梦醒,他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半个月前,他试探性提出跟兄长和解时,那些支持自己的贵族,甚至自己的妻子,都激烈反对,甚至语带威胁。
那一刻埃拉懂了。
自己是王,他们是“国王之手(宫相)”,“王妃”,“实地贵族”。
如果自己不是了,他们也能换一个让他们依然享有相同身份的王上来。
人心冷漠。
埃拉心寒又愤怒,此时又碰到奥兰第三次-派来谈判的神父使者。
于是,这位越来越憋屈的国王,准备要在人生最后时刻,扭转局面。
在人生终点前,他要成为八郡真正的统治者。
他要跟“麦西亚”还有“威塞克斯”,重新坐上谈判桌,共抗维京人,共治英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