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希正南小声的询问,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的历练和知识有限,根本无法猜测。但大祭司不同,他显然知道不少东西。
“他们应该这样站着很久了,身体怕已经扛不住了,那些倒下的就是他们的结局。我不能靠的太近,不然也会成那个样子。不过,你不一样,也许你可以救下长老们。”
“我?”
“对,你!唯独你而已。之前我不是给了你一枚玉石吗?拿着它,你会用得上的。”
大祭司往后站了站,意思很明显,该你上了。
九希正南的呼吸为之一泄。
(什么叫你不能去,我可以?难道我来这里从一开始就是有针对性的?)
大祭司给九希正南的那个玉石被九希正南塞在了怀里,他此时拿出来,才发现玉石是一枚雕工相当考究的夏蝉,墨色的玉蝉把在手里,就跟真的一般。
也是某种使然,九希正南就这样走了过去,一直走到长老们所处的位置,他才发现长老们不仅仅身体紧绷,便是面色都惨白一片,脖颈上的血管暴起,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高台之上。
将视线徐徐挪过去,等目光锁定在高台上的那个身影的一瞬间,九希正南的身子瞬间凝固,紧接着一股慌乱感生出,下一刻身体便自行做出戒备姿态,那样子和他旁边的长老们如出一辙。
而在那高台之上,一个高大的粗狂汉子正端坐在一张诡异的白骨座椅中,那座椅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兽骨所搭,猛看过去四爪长蛇身,盘踞着张牙舞爪,竟似活了一般,兽首上的两只弯曲的犄角扭曲之极,,恰恰像是给端坐在上面的那个人顶了一对尖角。
而最主要的是,那个端坐在上面的人是如此的熟悉,那人竟然就像是放大了数个身型的九希正南,几乎和他一模一样。
“怎……怎么可能?”
九希正南一声怪叫,呼吸随即一阵紊乱,竟然感觉控制不住自己一般,亏得手里紧攥着的那枚玉蝉,温润的气息似乎帮着他压住自己身体的躁动。他扭头看去,身后的长老们一脸的呆滞,瞳孔内根本没有生气。
“幻觉吗?假的吧?”
瞪大了眼睛,九希正南不得不仔细的观望着高台上的那个人,一样的面容,除了只披了一件兽皮,没穿任何衣着,那个人就像是九希正南自己坐在上面假寐一般。
他立刻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痛觉让他感觉到自己应该不是做梦,他又不敢轻易去触碰长老们,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触发到什么。只能向后面的大祭司求助。
在回头,哪里还有大祭司的影子。
虽然不知道大祭司有什么计划,九希正南也只能靠自己决断。
他终究还是压住了内心的恐慌,从最下层爬向高台的最上方。
只是,当他爬上去以后,高台上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枯骨座,便是坐面都高过九希正南的枯骨就那样摆在那里,上面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坐上去的人存在。
他猛地回头,却看到高台之下,所有人都跪倒在地,身体摆出一个扭曲的姿势,就如同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就如同……祭品。
祭祀天地,供奉神明,祈求风雨,得望子孙……这并非某个时代,或者某个区域的单独行为,而是遍及世界各地,各个时间,自有人以来,便紧随人类文化发展的大事。
西有老来得子的亚伯拉罕准备向上帝献祭其子以撒,东有释迦摩尼割肉喂鹰,他们祭的是自身血肉或者血脉,贡的是信仰。
至于阿兹特克人几近疯狂的活人祭祀,邾文公杀死鄫子来祭祀次雎之社,亦或者敦煌石窟158窟中所示的前排左割鼻,前排右用剑刺胸,中间戴帽者刺胸,后排左割耳都算在其中。
但“人牲”和“人殉”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把人弄死。
而九希一族每年都有类似的活动,虽然不在用人,而是牲口,但根性没变多少。九希正南当然是知道这个情况的,他甚至看近距离查看过那些被作为祭品宰杀的牛羊,那些牛羊被摆成的样子,就是高台下这些人现在的样子。
这算什么情况?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九希正南一脸的不知所措。
可他不知所措,却有人清楚地很。那正是大祭司,他从旁边的一根巨柱后走出来,手里多了一柄黑色的匕首,走到一位长老后面,对着九希正南邪笑着,划开了长老的脖子,就像是牛羊这样的祭品。
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都没等九希正南下来,便已经将高台下的人都抹了脖子。
血流了一地。
“你……你疯了?”
九希正南大吼着,却被背后的一道光给刺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高台的正后上方亮了起来,将九希正南的影子投射到高台下,他这才发现,长老们被献祭后并不是杂乱的倒下,他们倒下之后拼成了一个“门”字,便是他们的血也扩散开,将这个“门”放到最大。
开始他真的以为那是血,但这些血竟然继续往外扩散,速度快的不像话。九希正南立刻意识到,那不是血,而是影子。
他回头一看,在高台之后,竟然立起了一扇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