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筑昭的奴隶。”
傅言看着制衣房里七八个人女人回答。
听说只是个奴隶,阿细脸上重新又露出那副不屑的神色。
子昭回过身,刚想问怎么回事,却见傅言正在不动声色地接近衣案的位置。
“所以,主辱奴死!”
说话间,他突然抄起衣案上的铜剪,径直向阿细冲了过去。
“你们侮辱了我的主人,我应该杀了你们才对。”
这些女人日日在织坊中织布,哪里是在筑国工地上劳作长大的傅言的对手,就连那个叫嚣声最大的阿细,也不过只是挣扎了几下,就被傅言勒住了脖子,用剪子抵住了眼皮。
“听说织女天天在织房里纺线、织布,眼睛都坏得很快,你说……”他阴测测地笑着,刚刚还没什么存在感的人,此刻活似个疯子。
“你要是瞎了,是不是就不能管着织房了?”
“那个,那个筑昭!你快管管你的奴隶啊!”
一群女人尖叫了起来,还有人急急忙忙地往外跑,要去找卫兵和留在织房里的女官来帮忙。
“我的天!快放开她!”
喉咙被人死死地勒着,眼前横着剪尖,仿佛一眨眼就会被扎穿眼球,阿细眼珠子一动都不敢动,没一会儿,眼中就因酸涩盈满了泪水,不住地留下来。
这下,她是真害怕了。
看着一屋子女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子昭面对她们祈求的眼神,非但没有阻止傅言,还随意往衣案上一靠,明摆着袖手旁观。
“不过是几个织女,肩不能扛力不能提,打起仗来全靠我主人这样的人救命的货色,居然也敢横起来了。你们连我这样身材矮小的奴隶都无法抵抗,凭什么在我的主人面前指手画脚?他要想杀你们,扭你们的脖子跟扭一只鸡也没什么区别!”
傅言仿照着这个阿细刚才嘲笑子昭的语气也嘲笑着她。
“你说的倒一点没错,我们只是没有根底的外国人,就算我把你杀了,大不了我离开庞就是。反正我本来就四海为家,像主人这样百人难敌的勇士,哪里得不到重用?”
“就算我因杀你而死,大不了以死谢罪。我一个奴隶,换一位出身大族的织房女官的性命,实在是大大地占了便宜!”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阿细捏着嗓子大吼,“你们都是疯子!疯子!”
她敢对子昭指手画脚,是因为她不怕这个王女的男宠去告状。
她笃定王女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物,绝不会作出因私废公、为了个男宠得罪织坊这么重要地方的决定。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宠养了个这么狠的奴隶,一上来就要她的命!!!
“我要做什么?”
傅言手里的剪子提起又落下,提起又落下,吓得阿细紧紧闭着眼睛,连看都不敢再看了。
见她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不敢再作妖,傅言才把剪刀移开,板着脸开口。
“我要你向我的主人道歉,并亲自为他丈量尺寸。”
“对不起,我错了!我量!我量!你把剪子拿开!”
阿细大声尖叫。
于是,当被叫来的内服官和几个管事的赶过来时,就见着子昭伸展着双臂,任由织房的女管事阿细亲自量体的场景。
“这……这是……”
那送他来的内服官刚领着几个制鞋的匠人过来,走一半听说那个筑人在杀人,吓得傻了眼,连忙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