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玉对他有愧,所以这些年受他折磨也?只是默默忍受,没?有怨恨,这次不会?还原谅他吧。”言子绪越想越惆怅。
沈烛音叹了口气,“她很爱她爹娘,偏她爹对任家做的事是真的,所以在她心里,受任祺磋磨也?算为她爹赎罪,原谅他的可能是很大的。”
“那算什么?”言子绪感觉自己的钱白?花了,“闹这么大,他连牢饭都吃不上?”
沈烛音沉默,不置可否。
而谢濯臣只是耐心地剥着松子,没?有多余的表情,更未多言。
回衙门的路上,沈照扶着希玉慢慢往前走?,任祺隔他们几步之?外,带上了手铐,由两个官兵左右看守。
沈照从身上摸出一块金子,塞给了身旁的官兵,求他帮忙搀扶一下希玉,自己慢慢移动到了队伍的末尾。
本就天黑,他人小不易被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绕到了任祺左右,又?掏出两块金子,塞给看守押送的两个官兵。
官兵面不改色地收入囊中,一切都发生在任祺眼皮子底下。
漆黑的夜幕下,沈照忽然灿烂一笑,任祺眯起?了眼,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刹那间,沈照抽出官兵的刀划过任祺的脖子,速度之?快,任祺还未出声便断了气息,手上还被塞进刀柄。
“任大人畏罪自杀了!”沈照惊呼跑开。
希玉浑身一颤,愕然抬头看了过来,恰好眼睁睁看着任祺的身体倒地。
官兵们闻声围了上去?,一人蹲身探其鼻息,片刻后?伸手抚下尸体的眼皮,又?起?身朝缓慢走?来的宋炙行了一礼,“大人,已经没?了。”
看守的官兵慌乱跪地,“小的一时不慎,让他抢了刀去?,还望大人恕罪!”
宋炙盯着尸体良久,最?后?甩了甩手,“回去?按规矩领罚。”
“谢大人!”
希玉从人群中挤进来,跪坐在地摸上任祺的脸。
刚刚还在辱骂威胁她的人突然就死了,像在做梦一样?。
她鼻头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任祺于?她,是仇人,也?是青梅竹马,少时爱人。
她做不到真正恨他,也?做不到原谅他。
带着矛盾的感情就这么过了许多年。
沈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她身后?,出声安慰,“姐姐,别难过了,他不值得。”
“我知道。”可她仍旧泪流满面。
沈照从身上摸出皱巴巴的帕子递给她,又?走?到她身侧,背对着她单膝跪蹲,“公子和烛音姐他们还在家等我们呢,走?吧姐姐,我背你回家。”
官兵上前带走?任祺的尸体,希玉在原地一动不动。
“姐姐。”变声期的沈照声音并不动听,但?胜在温柔,“你该开始新生活了。”
——
回家以后?,希玉看到自己的灵堂忽然情绪崩溃,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