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兵荒马乱的,他能来办什么。但陈礼也没细想。
两人席地而坐,说起了话。
萧荧从聊天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等人说完之后,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应道:“是啊。没想到会在这洛州城再见,而且你都长这么大了。”
陈礼咧嘴笑了起来,挠了挠头。
“方才在院中这么多人排着队,是干什么的?”
“他们都是报名参军的。”
“有传闻说段季合造反,原来并非空穴来风。”萧荧注视着陈礼,温和地笑道:“你现在可是在为他效力?”
陈礼点了点头。
萧荧又道:“我本不该多言,但你既唤我一声师父,那我也应当给你写忠告。青州桐关已经起了战事,洛州若再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恐怕国无宁日,百姓遭殃,你应该对这种日子深有体会。”
“师父说的是。”陈礼看着那苍凉无限的月光,说:“可段季合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可忘恩负义……”
当年他回到村子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死了,只有那个疯疯癫癫的阿嫂还活着。
陈礼没了家人,也没了栖身之所,只能四处流浪。
后来他去投一下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九死一生。本以为拿命冲,就能换个前程,可军营中的晋升都是靠关系和家世的。像他这种无父无母的普通士兵,立下再多战功,无人赏识,也永无出头之日。
他心生不满,又年轻气盛,便跟人打了起来。得罪了指挥的远房堂弟后他被分配到了马房,是段季合给了他机会。
“知恩图报是好事。可世事也未必难两全。”萧荧眼睛微微眯着:“若你能劝得动段季合,朕可以不对洛州动刀
他此刻自明身份,让陈礼大吃一惊,以自己听错了。
“师父、你说什么?”
萧荧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朕说,朕可以不对洛州用兵。”
陈礼抬眸看去,他褪去了语调中的柔和,睫毛覆下,神色漠然,眉间有几分凌厉,冰凉的气息覆盖而来,是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
清晨的青州城一派宁静祥和,梁昭站在城楼上望着下边,神色浮现出些许古怪。
今日安静得有些过分啊……
一只飞鸟从枯枝上掠起,梁昭飞速下了楼,对迎面而来的黄将军道:“对面有些古怪,让人去打探一下。”
黄将军见他面色凝重便问道:“怎么了?”
梁昭:“对方好像拔营了。”
“拔营?他们是想撤兵?”
“还不知道。”梁昭指尖敲着腰间的剑柄,“我担心他们往桐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