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满大街的不可名状之物印入你的眼帘。
你顿住了脚,心中破防。
怪物们或大或小,数量众多,或黑漆漆一大只,直立站着,和路人们一起在人行道前等待绿灯,或软趴趴一小团,趴在路人的肩膀上没劲地睡觉。
一只只全都长相丑得不能让人直视、气质邪恶得让你能一眼认定自己不应该招惹。
路人们则一副路人该有的样子,低着头刷着手机、无所事事地等待红绿灯,没一个对这些怪物有反应。
你盯着那些怪物们看了好一会。
你甚至怀疑这些怪物是不是路人们养的宠物。
怪物什么的,一点都不应该奇怪。
你决定做个早死的明白鬼。
你随手拉住一个从你路边经过的路人,重点是这个路人身后就跟着一只灰皮肤、身材崎岖的怪物。
你试着和路人打招呼:“你朋友看上去真——真酷啊。”
你勉强挑出一个不那么让你良心不安的赞美词。
路人一副我遇上了神经病!的惊悚表情,瞪着眼睛勉强回答:“是啊,是啊。”
路人的身体僵直,表情僵硬。
你无视路人流露出十分想跑的、失败的表情管理,快速接上话头:“那你和它——他,你和他关系好吗,我可以摸摸他吗?”
路人没再回答,路人在一秒钟的瞬息内,趁着你看着他身后的空机,呲溜一声往外冲出了八百里远。
你不需要答案了。
你已经狠狠破防。
你被这个世界背刺了。
你破碎的心再也补不回来了。
你失忆、你无处可去,你身上还在痛、衣服脏兮兮、口袋空荡荡,全身上下只有一部没有留下任何信息的老款手机,你身边还有这种绝对不是正常世界观下的怪物,你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去警局求助?
你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抗拒之情,那抗拒之情基本是明晃晃地在告诉你——你不是个好人,去警局就是狼人自爆送人头。
去找个不要身份证的黑店打工?至少赚到能够生活开支的钱,把身上这套脏衣服换下来。
你很想这么做,脑子里已经在神游思考要去哪里打工、打什么种类的工、时薪要不低于多少才够生活。
但不用镜子照,你都能对你脸上懒洋洋、好没意思的神情有所察觉。
你仿佛产生了两个人格,一个十分理智,做出了打黑工、攒钱搞好生活、地下买办身份证、查出自己真实身份等一系列计划,另一个不管不顾,撒泼打赖地在地上躺倒,嚎着不想打工、不想干活、什么也不想做。
你的脸拉了下来。
你跟着理智的你,无条件地站在理智的你这一方,劝着颓废的你听话,动起你的双腿,去找黑店,去面试,然后拿下工作,开始勤勤恳恳的打工。
颓废的你死命哭嚎。
劝不动,你又骂,然后哄,直到你和理智的你、颓废的你全都没了力气,随了颓废你的愿,坐倒在街边,心无力地放空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