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的水已满,花洒还在源源不断地补充热水,裴让强硬地将裴峥按到了浴缸壁上,让水没过他的鼻腔。
裴峥神色如常,在裴让双手扼住他脖颈时,还露出了一丝微笑,仿佛在嘲弄裴让所做的无用功。
裴让恼怒地将他拎出水面,双手死死桎梏着裴峥脖颈不敢放松,为保持身体平衡,他几乎跪坐在裴峥腰腹到大腿的位置,如果他再狠心一些,裴峥可能就这样被他扼死在浴缸。
“再使劲些,我脖子就被你拧断了。”裴峥哑声说,水雾氤氲,裴峥的笑容在其中放大,“这么恨我,就这样杀死我吧。”
裴让看见他一贯深不可测的眼底浮现出哀伤的情愫,这样的哀伤近乎自暴自弃。
“我不像你,我遵纪守法。”裴让送了一只手,他承认他看不得裴峥这样,“比起杀死你,我更想……”
更想要你,更想爱你。
这话他才不会跟裴峥说,裴峥又不要他,又不爱他。
“说好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那我就不客气了,哥哥。”
小混蛋,小白眼狼。
裴峥有一百种方式挣脱体力大不如前的裴让,但裴让扼住了他脖颈,这让他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他们,都是这样想让他死掉吗?
是哦,裴让也说他肮脏,估计和妈妈是一个意思,他存在这个世界上就是罪恶,就会给人带来灾难。
妈妈的灾难,弟弟裴峤的灾难,还有父亲和继母的灾难……以及裴让的灾难,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裴峥的存在而发生的。
他们想让他死,似乎也不是很过分的事情。
我以为你会不一样呢,至少对我偏爱些啊……裴峥没有挣扎,没有防备地敞开了身体,没有做任何措施,对方还是个没有经验的毛头小子,疼痛和撕裂是肯定会发生的,但裴峥也不在意,必要的时候,他对痛感很迟钝,哭泣和大喊大叫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要隐蔽地找回妈妈,他要妥帖地安葬父亲和继母,他要安全地送走那个罪魁祸首,不能有太多情绪外溢,不然他要做成的事情会被外界搞砸。
现在也一样……他如果哭泣,如果大喊大叫,如果歇斯底里,裴让是不是会更加的讨厌他?
但疼还是会疼,不会因为隐忍而减弱半分。
“裴让,裴让……”裴峥喃喃地呼唤着,他似乎要祈求些什么,祈求些什么呢?他嗓子被汹涌的疼痛扼住,发不出一丝声响。
眼尾似乎滑过温热偏凉的液体,裴峥还没反应过来,裴让就松开了他脖颈,抬手拂过他眼尾。
“该哭的是我才对吧。”裴让嘟嘟囔囔地抱怨,“我还被链子锁着呢。”
裴峥下意识地蹭蹭他掌心,眼泪根本遏制不住地往下淌,看得裴让都有些慌,放缓了身下的动作:“弄疼你了?”
“没你那么脆弱。”裴峥嘴硬得很。
一下激起了裴让的气性,他怼裴峥嘴唇咬了口,没用力,只是将舌头滑了进去。
纠缠了好一会儿,裴峥才稍稍止住眼泪,便感到体内一凉,趴他身上的小混蛋红了脸:“我就不该亲的。”
裴峥没忍住破涕为笑,“没事,你第一次,这么久很不错了。”
语气很像夸裴让高考考得不错,但果然也让裴让恼怒起来。
“你就是混蛋,大混蛋。”裴让咬牙骂他,“每次就会欺负我。”
得,说着说着,又让人委屈起来了。
裴峥忙忙讨饶:“好嘛好嘛,再来一次,完事儿我们去吃大餐。”
“我不是这个意思!”嘴上反驳,身体倒实诚得很,裴让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他颈窝,“我很讨厌你捉弄我,很讨厌你对别人比对我好,很讨厌……”
“很讨厌你不喜欢我。”
说出这句话时,裴让感觉到心里的包袱卸了下来,而被他圈住桎梏住的裴峥也心跳如鼓。
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裴峥的理解能力却极速下滑:“你,你什么意思?”裴峥的语气里略带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