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让有些愣神,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哦哦”地笑成了个傻孩子样儿,笑完一本正经道:“我会努力成熟一点的。”
“你不许嫌弃我,不许丢下我。”
似乎让小朋友想多了,裴峥听得心里酸软,“如果我做了这样的事,我天打雷劈。”
他不太会说话,但发誓他总是会的。
“到时候你把我心脏挖出来都成。”
裴让抬眼看着他,“到时候我可能只会把你操一顿,然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会相见。”
“我不要你天打雷劈,也不要你的心脏,我要你好好活着,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对我太宽容了。”裴峥叹了口气,“如果你要舍下我,我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出路,这又不矛盾。”裴让笑了,“我希望那样极端的事情不要发生,因为我还是想和你保持稳定的关系,毕竟我长这么大,你是招惹我最多的人,没理由你不对我负责。”
“我知道。”裴峥觉察出他的认真,轻声而郑重地回答,而后就被裴让反手捏了脸。
裴让边揉脸边说:“好了,你快点收拾,我还等着出门呢。”
裴峥确实是一个奇怪又危险的人,没有谁比裴让更能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客厅没有开灯,外边的路灯透过窗,斜斜地洒进屋子里,裴让摸索着绕过桌椅沙发,顺利地来到窗边。
他身上也没有很爽利,裴峥技术是不错,但他那会儿只顾着挣扎反抗,刺激得人对他下手重了些,这会儿疼劲儿过去了,尾椎那一块还有点麻。
肯定是比裴峥的状况好一些,裴让记得做到后边,裴峥慌慌地抬手要捂住他眼,哑声提醒说:“别看,流血了。”
裴让也不是太正常的人,听到这话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难以抑制的兴奋,若不是担心自己真在裴峥怀里晕过去,可能动作还要放肆些。
所以裴峥真要丢下他,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裴峥,只不过他的做法和裴峥不一样而已。
他喜欢活着的裴峥,不喜欢死的。
所以他会放裴峥走,暗中监视尾随裴峥的往后余生,时不时向裴峥展示他的存在,让裴峥进坟墓之前都不得安宁。
而如果他死了裴峥也喜欢,那么他会感觉到很幸福。
他们俩都不是正常人,活该锁在一起,凑合完这一辈子。
原本裴让还为自己和裴峥没有血缘关系伤神了瞬间,他总得找个关系将他们俩栓住,现在好了,有新的更为牢固的关系出现,他很喜欢,喜欢到这会儿不顾身子不爽利,都想蹦一蹦跳一跳。
裴峥没给他这个发疯的时间,远远地喊了一声:“走吧,现在才七点多,我刚刚问了,之前去过的那家私厨还有位置。”
“随便找个馆子就好啦。”裴让几步跳到了裴峥跟前,卧室的灯也关了,屋里只剩下外边路灯的光源,他模模糊糊看见裴峥扎起了头发,垂眸时侧脸到脖颈的轮廓柔和。
裴让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听见裴峥笑道:“假期里来这边旅游的人多,你随便找个馆子,不一定排得上位置。”
“那不想着让你多破费。”裴让牵了裴峥的手,估计刚用冷水清洗过,裴峥的指尖有些发凉,他拢到手心里捂着。
“请你吃顿好的,就当是我赔罪了。”裴峥反扣住他的手,“走吧,顺便跟我聊聊你学校里的事情。”
裴峥当然是要打听打听那姓钟的眼镜小子,看那小子和他家孩子的关系进展到了哪一步。
他开车,裴让坐副驾驶。
裴让兴奋地滔滔不绝讲述关于大学的新生活,全然没有因为白日里的事情对这个位置心生抵触,裴峥稍稍松了口气。
听着裴让那么开心,裴峥也感到开心,开心之余是一丝丝的落寞,明明裴让还没讲到姓钟那小子。
他落寞着裴让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也能过得很开心。
好在路上没有堵车,他们很快到了那家不算太远的私厨,好在裴让话也多,下车后都还没有讲到姓钟小子的部分。
裴峥叫了停,说好了好了,我们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