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五十万再涨价,社团有这个经费吗?
“经费的问题不用担心。”顾宇峰开口道,“我父亲今年会再冠名社团并资助一笔钱,其中的一部分可以拿来聘请韩峥。”
钱的问题解决了,但是韩峥他本人同意吗?一个想着再次征服k2,一个刚刚夺得亚洲冠军的男人,会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社团的顾问吗?
“这不就得你本人去问了吗?”肖丁拍着何棠江的胳膊,推着他站了起来,“据我打听,韩峥这几天刚好在京华大学训练,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去替我们把顾问大人续约回来吧!”
“等等。”何棠江伸出手还想做出挣扎,却被塞入一张地铁卡。
“快去快回,慢走不送!”
当他一个人站在街头,吹着秋日下午略带着点凉意的北风时,何棠江还有点懵。这就要去见韩峥了?可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对方上一次的问题呢。
两个小时后,站在京华大学登山社门口的何棠江,依旧在纠结这个问题。
和两年前几乎一模一样的小院,一样斑驳的旧墙,庭院里歪斜的老树,唯一不同的是,入口处挂了一副“恭贺我校韩峥同学勇夺亚运会攀岩项目冠军!”的红色横幅,还有,站在门口的人的心态也与两年前截然不同了。
两年前的何棠江,带着满腔怒火与不甘,像是一只冲动的小兽冲进了这个世界。两年后的他却已经背负了伤痕,带着一丝犹豫不决在门口徘徊。现在回想起当年与韩峥在这里的一番争执,也恍如隔世。
“同学,同学让让!”身后有人抬着器械搬进搬出,何棠江挡着他们路了。
何棠江抬眸一看,校工们有条不紊地从老校舍里搬出来一套套训练器械,器械堆积在一处,不远处,有一辆小货车停在路口。
“你好,请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京华大学的登山社不在这里办了吗?”他有些紧张地问道。
然而工人进进出出,没有人有时间理睬他,没有头绪地乱转了几圈,何棠江有点着急了。
“是不在了。”
突兀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何棠江回头,逆着光,只看到那个人高挑修长的身影。
“不、不在,为什么不在?”
“因为我们搬新楼了。”
韩峥走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晒黑了不少的何棠江,嗤笑一声。
“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对上刚拿了冠军的韩峥,想起自己前几个月在尼泊尔哭哭啼啼的那一幕,何棠江莫名就有些小媳妇气。
“找我做什么?”
问你愿不愿意当我们社团的顾问,问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一年之约。可几番张口,何棠江都没能成功说出来。
他感觉韩峥的目光几乎把自己的脑门盯穿。
“你还留着吗?”
“什么?”
“那把钥匙。”
问的是何山留下的那把钥匙,问的似乎又不只是那把钥匙。毕竟,何棠江就是因为这把钥匙、这个赌约,而踏上了极限登山的道路。
何棠江抬起头。
“留着。”
留下的不只是钥匙,还有那颗向往山峰的心。
韩峥笑了一下,这是何棠江自他受伤以来,看到他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那好,你听着何棠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