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车灯照过来,温泽念的手机同时震了下。温泽念一手拎包、西装搭在臂弯,另一手单手拿着手机点按两下:“司机到了,我走了。”
“好。”
“给你微信绑定的那张亲情卡,不用解绑,继续用吧,等你找到工作以后还我就是。”
孟宁本想拒绝,但她说:“好。”
温泽念把手机收起来,又轻扯了下自己的西装下摆。
事实上直到最后,温泽念都保持了克制的体面。
温泽念往前走,在路灯斜斜射过来过分昏淡的光里,往向她打来的那束车灯里走去。
她用力捏着自己那贵得要死的拎包提手。
不要
回头。
温泽念,一次都不要回头。
孟宁回到家,蜷起一条腿在床畔坐了会儿。
她才想明白先前温泽念来找她的时候,她为什么那么镇定。因为在她心里,上次那样说分手两人都太平静了,而那肯定不会就是终结。
温泽念这次来找她,好像等了许久的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了地。
那么,事情就是这样了。
她手指在床单上无意识的划着圈,来回来去的。
忽然手机震起来,孟宁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喂。”
“你的外卖到了。”
孟宁站起来去开门,药房的纸袋让人很容易猜到里面的内容。
回到自己房间,孟宁坐回床畔,打开纸袋取出一盒治蚊虫叮咬的薄荷膏,勾了勾嘴角。
温泽念好狠呐。
连俩人最后一次见面时孟宁脚踝被咬的那个蚊子包,她都不肯多留两天了。
两天后,祁晓轮休回家。孟宁脚踝上那个蚊子包,在每日的薄荷膏涂抹下,的确连一点痕迹都不剩了。
祁晓回房放行李包之前,看孟宁一眼。
出来洗衣服时,又看孟宁一眼。
衣服洗好了去阳台晾时,再看孟宁一眼。
孟宁放下拖把,忍无可忍的对她笑道:“别看啦,我们就是分手了。”
“分手”。
孟宁唇齿间默默咀嚼了遍这两个字。
好像说出来自然那么些了。好像经过那表面平静、实则伤筋动骨的一夜后,她有那么些底气说出这两个字了。
她和温泽念恋爱太短,快乐不够,悲伤来凑。
悲伤沉甸甸的,总比快乐更有分量些,为她们这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关系添上些砝码。让她有一点心痛的、又有一点欣慰的,终于可以说出“分手”这两个字。
嗯,她们克制又理智的成年人,无论再汹涌的感情,都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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