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指纹是手指头上突出的纹线,这纹线人人都有,但应了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的道理,指纹是只有雷同,只有相似,没有完全一样。
人类出生三个月后开始产生指纹,至多到六个月便可以成形,从此指纹随人一生,和身份证号一样是终生的符号。
指纹各有形状,比如看上去像旋涡的,叫斗形纹,有的像簸箕,则称簸箕纹,还有像同心圆或螺旋或弓的,都各有名称。
秦海拉过他的左手一端详,面色讶异,此前觉得他的眼相已是顶级,这小子的指纹也是如此神神,五根手指上都是涡纹!
“五指皆涡纹,信念坚深为人直,贫贱不移威不屈。行正得尊邪入寇,躬身修行富贵职。”
秦海说完后看着郑星辰,赞许道:“你以后,绝了。”
郑星辰尚未出声,郑天同细细品了一下那对应着指纹的诗句,笑意爬上嘴角,郑家不说其它,且说信念坚深为人直,自从祖辈开始便奉行,直至如今。
星辰的指纹能担得起这五涡纹,是天生,也是郑家的家训如此,这虽是巧合,也是天降。
郑星辰也品了一番秦海的话,横竖是自己是个好运道就是了,不禁喜上眉梢。
此时,许会长突然望过来,眼底带着几分恳切,对上秦海的眼神后,突然打个寒蝉,默默地低下头,只是他趁人不备,偷看着自己的指纹,想得十分入神。
秦海暗自好笑,所谓心虚便是如此,做人要是清明正直,也不会担心半夜鬼敲门……
人逢绝境便想看天意,许会长是看他替郑星辰观指纹,也想看看自己的,不过素来端架子的会长大人,是不好意思厚脸皮开这个口的。
秦海想通了其中道理,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恰好此时大屏幕上又划过一条新闻。
赵凝雪俏眉微锁:“琼斯家族出动了所有的直升机和快艇在海面上拦截所有船只,消息已经扩散,引发诸多航运公司和出口公司不满。”
秦海挺直了脊背,心里反而大松一口气,这么说,琼斯家族派人出去并非有特定的目标,只是撒网捞鱼,这样他就放心了。
哽在喉咙的刺顿时消融,他心情一松,整个人都松弛下来,那沉峰望了他一眼,冷不丁地说道:“大家都是冲着佛头来的,也不知道琼斯家族失窃,佛头是否在其中。”
许会长的手指颤了一下,动作再细微,也没逃过秦海的眼神,秦海心中冷笑了一声。
“琼斯家族现在乱成一锅粥,来不及整理失窃名单,稍晚些肯定有细节流出。”史教授说道:“也不知道落到什么人手里。”
史教授素来是个正直的人,此刻一想到这批古董不知所踪,心肝都隐隐作痛,不再说话。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一行人终于可以登机,他们提起随身行李起身之时,几道隐蔽的身影也从他们四周离开,秦海和金海同时用余光捕捉到那些身影,眼底尽是不屑。
琼斯家族的人还是派来了暗桩,一直潜在附近听他们说话,明显是不相信他们。
金海抬头朝秦海看过去,两人四目相对,均露出一个鄙夷的神色,两人默契地一笑,快步跟上前面的人群,顺利登上飞机。
坐下的那一刻,秦海果断地关了手机,拿起眼罩戴上,靠在赵凝雪的肩膀上合上了眼睛。
感觉到身边男人的呼吸变得悠长,赵凝雪轻轻地拿起他的手,同样依靠过来,两人相依偎着沉沉睡去,另一侧,许会长独自坐在靠后的位置,依旧惴惴不安。
直到飞机升空,许会长才松了松绷紧的神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恰好金海坐在和他隔了一条过道的位置,冷漠道:“许会长怎么心神不宁?”
本来就心中藏着事儿,这会儿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许会长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副被冒犯的样子:“瞎了你的眼,我怎么就心神不宁了?”
以往许会长还会讲究会长的体面,从不轻易讲难听的话,私底下爆粗口就另说了,等到恶言出口,他方知失态,胀红着脸看着金海。
金海沉吟了一下,细想一番许会长来狮城后的鬼祟,扭头过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许会长,嘴里含混地骂了一句脏话,腰一扭,用后脑壳对着许会长,不再搭理他。
许会长看着他这派嚣张的样子,要是平时,他一定要找龙爷讨个公道,让他管教金海。
如今他心虚得不行,发现同航班后就心急如焚,现在更像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面对金海的挑衅,也只是悻然,没有和他较劲的力气。
秦海不知这桩插曲,闻着媳妇儿身上的香味,他早早地去会了周公,等到他睁眼的时候,航程已经过了大半,他去洗手间一趟,回来时,赵凝雪已经给他叫了一杯咖啡。
睡饱了再来杯咖啡,他又精神抖擞,看到赵凝雪脸上关切的神色,噗嗤一笑。
赵凝雪看他这副没正经的样子就来气,但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停下笑,复又靠在一起,算算日子,他们过来了五天有余。
仅是在庄园里被监控的日子就有三天,出来后又呆了一天有余,等他们落地,老姑的婚宴就要接着举行,时间着实太赶。
依老姑的性子,若是他们缺席,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宫虹气得扶腰跳脚的样子,那模样在秦海的脑子里活灵活现,他又噗嗤笑了出来。
飞机仍在高空,江北的宫氏武馆里已经喧闹得不行,萧定天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老匹夫,把我外孙藏哪去了,他亲姑姑的婚礼就要开始,人呢?”
萧定天素来是这样的暴脾气,为人古怪,和宫镇年轻的时候就彼此针对,现在成了亲家,两人之间还时不时火药味浓厚。
庆幸的是宫镇经过家族的巨变,如今失而复得,又有了孙子孙媳妇,现在又要嫁女,心情不可谓不美,自不会和亲家呛声,慢斯斯理地说道:“你急什么,人自然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