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马有良的声音,听着躁郁不堪,秦海打个激灵就醒转,立马跳下了床铺,顺手捞起外套披上,一手提起背包就走出去。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霎时清醒,一眼瞧见马有良揪着昨天来送饭菜的大哥的衣领子,把人家抵在那皮卡车上,满脸的凶悍之色。
他体格强,周身的气势本就凌厉,这一逞凶,对方已经怵上了:“良哥,我没有!”
天高地阔,这人的声音低沉,好像被风一刮就能没了,这人反驳的气势不强,已经透着心虚,秦海走过去打圆场:“未必是有意泄露。”
秦海有一说一,既是出门送东西,遇上有人问一句,只要答一句就会暴露。
那人忙点头,秦海看马有良有些疯,手指一弹打在他的虎口处,震得马有良虎口发麻,不自禁地就甩开手,那人得了喘息,赶紧往边上避让,躲到了秦海身后。
秦海看着虽是年轻,但莫名给人心安的感觉,这人也是如此觉得,就朝他身后躺起来。
马有良被他气笑了:“你倒是会找地方,晓得这是我请来的贵客。”
那老板本是镇上的一名小老板,在这片区域也是个熟脸,本家虽然不能与马家相比,但也是人丁多的大家族,可一对上马有良,他就没劲了:“良哥,我是真冤。”
“你五根手指头动动,就能把我往死里整,可我哪有祸害你的心思,要真是有意的,天打五雷轰,教我不得好死!”
秦海最不信举手起誓这一招,这回不不帮着他说话了,倒是好奇这人怎么又来了。
正准备发问,那老板讨好式地说道:“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我先搬下来?”
马有良冷笑一声,倒也没有追问他昨天来的时候遇上了谁,到底是谁把他已经回来的消息传了出去,横竖结果是那般,他心里又有数。
人是他大清早叫过来的,这人帮他们送来了一些纸钱,有那种金箔纸,还有黄表纸。
秦海给整懵了,迁坟的事儿影子都没有,他整这些做什么?
马有良看到东西齐全,总算是缓了口气,说了句“还行”,也不知道他和那小老板怎么说的,对方一直畏缩着,总是担心被算账的感觉,如今听到这话,终于挤出一丝笑容。
“将功补过了,行不?”
“还算行吧,滚滚滚。”马有良一摆手,那人正要走,他又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进那人的口袋里:“我这人不习惯让人吃亏。”
那小老板莫名地红了眼,也没和他客气,上车后走了。
秦海心中有些感触,马有良是疯子,行为举止有些出格,但骨子里晓得对错。
他对事不对人,这小老板的确是间接害他的行踪暴露,差点引来杀身之祸,这是一笔账,对方替他办事,掏了钱,费了时间,他也没让对方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