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滢见清沽到来丝毫不感意外,随手沏了杯沙棠晶:“这是由沙棠树的花酿制的沙棠晶,你尝尝。”清沽狐疑地接过杯子,尝了一口:“听闻沙棠乃西昆仑神物,其灵气精纯,六界罕有。今日有幸得尝,果然名不虚传。”“沙棠晶于水行灵力大有裨益,可放在我这里却是暴殄天物,若还入得了眼,”怀滢将摆在小几中央的沙棠晶推到清沽身边,“不妨带回去。”清沽看着杯中的流金碎银不禁心动,可昨日的事,实在不是她能插嘴的,于是不无遗憾道:“这沙棠晶确实是极好的东西,可惜我人微言轻,帮不上你什么忙。”怀滢闻言一笑:“清沽多虑了,一来沙棠晶对我没多大用处,二来是想谢谢你对长留的照顾。”说起长留,清沽脸上难掩悲伤。锦华惯常会将人打得半死不活,然后丢到荒凉地自生自灭。昨日锦华的手下来找三佬告状,她特意问起长留,对方虽没明说,却也隐晦地表示人已经没了。“想当初,若不是我拗不过他应了他来档案库,也不至于……哎,这也怨不得别人,说起来,他和锦华也是天生不对付。”怀滢疑道:“天生不对付?”“长留刚到档案库时就被锦华相中,可那孩子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不肯跟锦华去雷司,结果把锦华惹怒赏了他几鞭子。大约在那个时候,锦华就不喜他了。”怀滢知道长留被锦华打过戒鞕,也知道是他自己要来档案库,却不知中间还有这个缘由。清沽见怀滢还算平静,道:“怀滢,我有几句话,中听不中听也要说与你听。锦华的事,你确实有错处,三位主政虽有心护你,可若宗人殿咬住不放……你,也不要埋怨旁人。”怀滢垂下目光:“我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宽恕。”清沽松了口气,赞许地点了点头。又听怀滢蹦出“只是……”二字,不禁脸一绷,问:“只是什么?”怀滢抬眼:“自我进右摄提,三佬多有照拂。如今未及答谢反而连累其烦忧,实在惭愧,不知能否当面致歉,也让我心中好受些。”“这……”清沽心道:“你闯下这么大祸,不立即逐你出右摄提已是仁至义尽,你还想见三佬的面求情?”她眼角瞟过沙棠晶,在上面停了两秒,笑着道:“你放心,等三佬来了,我一定把你的话带给他。”怀滢轻轻勾起唇角:“那就先谢过了。”是日,三佬并未露面,怀滢在议事厅只见到了勤勤恳恳的二佬。二佬难得没有摆出一张臭脸,问:“你今日不在府中好好待着,跑到右摄提招摇过市,是嫌把宗人殿气得不够吗?”怀滢昨夜把事情梳理了一遍,并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错,至少比起锦华草菅人命算不得什么。既如此,为何要缩头乌龟般躲着,反而显得理亏,令人耻笑。于是,她把敷衍了凡的话又说了一遍:“今日既不是休沐,我又未告假,怎敢擅离职守。”二佬停下手中的笔,“你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很敬业。”“难道不是吗?我自入右摄提、掌档案库,没有无事擅离,没有出过纰漏,按时应卯,常常留至深夜,比起其他主事,可谓兢兢业业、堪称楷模!”
<divclass='gad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