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提,在朔州这个基础设施差到令人发指的地方,她所需要的很多材料都要从系统里取出来,过于匪夷所思了的,连她自己都心里没底。所以不得不暂时放弃了一部分设想,退而求其次的实现了目前的水平。
但也多亏了朔州是个偏僻荒凉之地,天高皇帝远的,根本没有人去管她给白金翰装修成什么样子。
就是有个镇朔州黄全在一直使绊子,现在也被她充足的证据捏在手里,纯纯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而那镇朔州,说实在的,陆晚凝鄙夷地冷哼了一声。她当真是看不上这种手段低劣的家伙儿。他只会对着比自己弱势的人使威风,依靠强权或是物力。
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手段,也是最容易推翻的那种。只要比他更强,比他更狠,便足以将他彻底的粉碎。
想到这里,陆晚凝不由得心中窜出一阵怒火。她抬起眼睑,心情复杂地看向床上躺着的女孩。那是她昨晚从管府里救回来的小丫鬟。
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还是水灵水嫩的年纪,却遭遇了这等奇耻大辱。此等事情发生在旁人的身上,早已心如死灰放弃了生的希望,可是这个小丫鬟却有着极为顽强的求生意识。
就拿昨晚来说,陆晚凝能够清楚地看到,在自己和商陆献身后,小丫鬟的眼中重新燃起的熊熊的生的火焰。
而现在也是如此,她虽然伤得严重,却积极接受治疗,虽然在闻及妇科事务方面羞涩难以避免,但也不会拘泥于名节而误了疗伤的大事。
毕竟,她要是真的过于纠结名节,就直接不用活了。
那边陆晚凝在对着一个小黑盒子忙着事情,一时间没有说话,而郎中张大夫也已经给她看完了病,正在旁边的桌子上写药方。得了空的小丫鬟靠在床头上,闲来无事的,那视线将房间左右四周描摹了个遍。
随着视线扫过的地方愈多,她的惊讶之色便愈发地深。小丫鬟哪里能想到,自己今生竟然还能有幸生活在了这种地方!
她从未见过如此宽阔的房间。风水上讲究一个聚气,所以卧房都又窄又小,根本转不开。到了冬天一烧上炭盆,那浓烟滚滚的,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就是再好的炭,再刚刚烧起来的时候,都会不可避免的起烟。而那些老爷奶奶的,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吸到一点烟,所以便会苦了她们这些下人,一口一口地把烟雾吸干净。
这会儿想到这个,是因为小丫鬟惊喜的发现,这屋里暖洋洋的,但却没有一盆炭火。她就像一下子熬过年来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温度正好,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而且,她从未睡过如此绵软的床,简直就像躺在云朵上。要不是她有伤在身,真想像个小孩子似的,在这床上跳来跳去,蹦来蹦去,好生感受一下着充满弹性的柔软。
如果说房间的温暖与床榻的舒适还是基础的,那这房间的装潢便属于让人一眼再也忘不掉的独特之处——一整面墙都被开成了窗户,却没有一个窗格,明晃晃地投进阳光来,但没有一丝一毫的风。
窗户没有用纸去糊,而是采用了某种透明的东西。小丫鬟不认识那是什么,新奇得多看了好几眼。
同样让她爱得移不开眼的,还有一座梳妆台,洁白的颜色,不沾染一点尘埃。摆放的众多却不凌乱的梳妆用品,又衬着那以米黄色为主色调的墙壁,显出温馨的生活气息。
最最让她喜欢的是,那梳妆台上有一面能够完全映出她模样的镜子——这可是打磨到放光的铜镜也无法实现的事情啊。
小丫鬟第一次看清楚了自己的样子。原来她生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鼻头小小的,有点向上翘,一张脸上虽然覆盖了红肿的掌印与稀碎的伤口,但却能看出,眉目间是清秀俊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