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掌柜,陆掌柜!你且听小的说一句,小的不是对您不尊重,反而是大大的尊重呀!”
听着年轻管家如此说道,陆晚凝一个挑眉,她来了几分兴致,连带着看向那年轻管家之时,眸子里也渲染了不少的兴趣。只听她“哦?”了一声,面色带了几分微笑,而后便听到她说道:“你想说什么?既然如此,那就说来听听吧。”
“陆掌柜,小的其实早就见过了您,当初白金翰开业的时候,遥遥一观便觉得您是聪明睿智、圣明无比的,定是顾大体、识大局,知晓这世间大道理的。这世上女子众多,但像您一样聪明,集睿智与才华还有美貌于一体的,着实不多。多少年来,小的可就见了您一个!”
那年轻管家屁颠儿屁颠儿的说着好话,对着陆晚凝将彩虹屁一通乱吹。
但陆晚凝却不吃这一套,她摆了摆手,对年轻管家直言说:
“少整这些虚头半脑的,这些好话留着给你主子镇朔州黄全说去。你要当真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立刻说出来,否则别怪我让手下人赶人了哈。我白金翰可不是大戏台,仁谁来都能唱上几段的。”
随着逐客令一下,最后通牒一出,那年轻管家立刻就收敛了乱吹彩虹屁的毛病。他正襟危坐般立在陆晚凝的面前。就在陆晚凝以为他终于是要切入正题的时候,谁知他面上涌起一股悲痛之色,便又听他说道:
“陆掌柜,您有所不知,那镇朔州黄全的府上实在不是个人呆的地方。他哪里是人啊?分明是吃人的老虎。该死的豺狼虎豹。一天天的是非打即骂!脾气上来了,将人打残打废的时候,也是有的。小的就因为时常在他眼前晃悠,竟然被他诬陷说偷了府上的珍宝,他竟丝毫不讲情面,将小的痛打了一顿,直接就赶了出来……”
“却不说小的这些年来,在他这黄府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就能将咱痛打一顿呢。你瞅瞅小的身上这伤。”
说着,年轻管家撸起衣袖,露出了伤痕斑斑的胳膊,那青紫交加的模样,着实是令人看了一阵心疼。
但陆晚凝不会轻易被哄骗过去,她瞧了瞧那伤口,心中觉得有诈,便没多么没有急着开口,继续听那年轻管家把话往下说。
“还有呢,继续说吧,他为什么诬陷你偷了府上的东西?而且为什么单单就诬陷你了,不诬陷别人呢?”
虽说这言论是有那么一些不讲道理,可此时此刻陆晚凝也顾不上什么受害者有没有罪论,她所需要的只是从言语中证实眼前这个人是敌人还是朋友,是好人是坏蛋。
听了她的话,果然那年轻管家面色一愣,他顿了顿,眼珠一转,又组织了新的语言来辩解。
“小在哪里知道那镇朔州黄全是抽了什么风,偏偏要逮着小的撒气。前段日子老管家就被他痛打一顿,给揍成了疯汉,如今还在疯人院里关着呢。这府上还有谁敢到他跟前去当职呀,不过就是看小的好欺负,将小的推上前去。虽是顶着个管家的名号,但不过就是他镇朔州手里的一只蚂蚁。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至于那被偷的珍宝更是无从谈起,小的就算是管家也不可能对府上所有的东西都事无巨细的了解啊。而且那东西还是在这镇朔州黄全的卧房里放着的,守得严严实实的,哪里是能潜进去偷了这玩意儿的呢?且不说他卧房里诸多眼睛盯着,就是他自己,也对那珍宝爱不释手,从来没有放下的时候。”
说着说着,年轻管家嚎啕大哭起来,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着,口中还要继续辩解。
“陆掌柜的明察呀,小的当真是被冤枉的。您不信可以去镇朔州的府上问问,这真的是那镇朔州黄全平白诬陷下来的。”
听过他的话,陆晚凝久久没有言语。污蔑偷东西好像是一个很正当的理由,由此将这年轻管家赶出了黄府。而后呢,人又来到了她的白金翰,若是她将人收留在府上,见其可怜,许其吃食,给他住处,再给他派一些工作。那日久天长的,人也就渐渐融入了白金翰的群体之中。到时候窃取消息、传递情报也不是不可能。
而她这个有侧隐之心的好心人,则成了冤大头。
讲的这里,陆晚凝不禁冷笑一声。镇朔州黄全想同她玩这一手。不知道是低看了她陆晚凝,还是高看了这年轻管家的演技。
陆晚凝久久没有回消息,站在一旁的戴一松逐渐琢磨出了情况。他继续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那年轻管家面前,伸出手去把人拽住就往回拖。
他说:“偷不偷东西的,跟我们掌柜的说做什么?既然没了东西,那就去报官呀,让衙役去查呀。而你要真的有冤情,也别在我白金翰说呀,去敲那鸣冤鼓呗。到时候自有知州大人升堂办事,还你个清白。”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谁都知道那知州大人管逊和镇朔州黄全是穿一条裤子的。这年轻管家偷东西一事究竟是真是假,到时候只要升了堂都一定会被认作是罪魁祸首。本来还能辩解几分的,到了公堂之上才是真的板上钉钉,话都无从说起了。
话一说完戴一松自己都笑了。他乐得去见那镇朔州黄全倒台。连带着他手底下的人吃了亏,对他而言也是不错的笑料。
而年轻管家却是不乐意了,他心想自己打也挨了,戏也装了。怎么就被陆晚凝给识破了呢?这要是直接就给拖出去了,镇朔州黄全那边都无法交代,更不用说他自己的大计划,也无法实施下去了。
当即那年轻管家决定破釜沉舟。他再次冲上前去,匍匐在陆晚凝的脚底下。
这次他抛弃了所有的伪装,只扬起脸来露出一双圆睁睁的大眼睛看着陆晚凝直言道:
“陆掌柜,小人就像您说白了吧。”讲完此话后,那年轻管家又往前蹭了两蹭,他压低了声音,用着只有他和陆晚凝能听清的话语说道:
“小的是作戏,骗过了那镇朔州黄全。哄骗他要使出一招苦肉计,瞒天过海来。哄得您的信任,然后从白金翰窃取情报和交换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