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恪上前一步,同样用大竺话劝说了几句,三皇子才冷静下来,点着头离开了。
朝晖松一口气,又觉得承了他的情,浑身都不舒服,只客套着说道,“…你还会说大竺话,他是想做什么?”
曾恪说道,“三皇子在山腰见到殿下哭着往悬崖跑,只怕你想不开要跳下去,便急匆匆地赶过来,他还说若是你不想嫁他,可以考虑嫁给他的二哥,他二哥俊朗不凡,一定能配得上姿容胜雪的美人。”
“俊朗不凡?”那几个大竺人一个赛一个的丑陋,他竟觉得自己二哥俊朗不凡,朝晖倏然笑了一声,眼睛微眯起来,像一弯泉水,甜美清澈。
曾恪晃了晃眼,似乎看得呆了。
她很快收了笑意,又问道,“那你说了什么,他又走了?”
曾恪一本正经,“臣说他误会了,殿下不过是来这儿欣赏霞彩,且您不愿他人打搅,是以只带了一个随从上来。”
“随从?你?”虽说他品级是低了些,但也不至于沦为随从。男子一旦得势,有大都很在意他人提起从前的落魄。
而这个曾恪却好似不会,都当上县丞了,什么驴车、什么随从,随口就来,不卑不亢。
朝晖正发愣,却见着曾恪从袖笼中取出一物递了过来,她下意识接住了它,原来是一册书。
“这是…?”
“这是一本诗集。”
“谁的?”
“…我的。”
朝晖好笑地看他一眼,想把册子扔在地上,可想起方才多亏他解围,又忍住了,她问道,“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曾恪说道,“殿下既来此处观霞,此时距落日尚早,您何不以此书打发辰光?”
朝晖奇道,“本宫何时说过要来这里观霞?你哄骗三皇子便罢了,就这一会儿连自己也骗进去了么?”
曾恪说道,“臣只是认为殿下已不愿再参加秋猎。”
“多嘴。”
——
树荫后的少女见到他们和和气气地坐下来谈话,终于松了一口气。李意如避开地上的树枝,小心翼翼往后退了几步,刚一转身就撞进一堵肉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