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上面的花纹确实与京城极不相同。
霍凌这人一贯如此,不想回答的问题便随意扯开,生硬至极。
他比我年长一些岁,今年大抵二十有二了。
从小到大他都满脑子读书,没有婚约也没有来往的女子,活像个清修的菩萨。
他没有提起裴淮的事,拔针时又给我开了药方子。
又从药箱的夹层里拿出一包糖,“可解药苦,三日后我再来。”
听兄长说霍凌调回京城,去吏部做官了,倒是合适他。
晚上吃了药早早睡去,梦里梦见了裴淮,他红着脸掀我的盖头。
抱着我满屋子跑,嘴里叫着,“娶媳妇喽,有媳妇喽。”
然后我惊醒,脸上却满是泪水。
心口泛着疼,我失控地痛哭着,眼泪似乎在此刻才倾泻而出。
春柳跑进来掌了灯,我拉着她的手哭嚎,“春柳,我疼……”
“小姐,哪儿疼?”
我说不出,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疼,我无助地哭喊着。
春柳跑去叫了兄长,然后霍凌来了,诊脉却没有什么异常。
霍凌站在一旁看着我,许久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塞进我口中。
“吃了糖,会少些疼吗?”
一直到天将亮,我累了昏昏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春柳把门打开了,霍凌抱着药箱站在院中,见我醒来走进来。
诊脉,针灸。
他说:“身子要养好些,若不是腿疾,你也该出门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的。”
我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只能听个稀里糊。
但昨日哭过,心口的巨石似乎被挪开了,我不能为裴淮伤怀一辈子。
我在府中,听不到裴淮的消息,也没有费心去打听过。
霍凌给我医治了一月,腿上的疼痛缓解许多,至少走路并不困难了。
只是药实在苦得厉害,我不知道霍凌从东北带了多少东西。
各种我没见过的小玩意,他拿过来,面无表情,“没什么用处,只图个玩趣。”
9
某日霍凌给我扎了针以后忽然问我,“霍家有一绣庄,一直赔钱经营,你有兴趣经营吗?”
末了他补充一句,“权当做玩乐。”
我竟没想到权当玩乐这种话还能从霍凌的口中说出来,实在新鲜。
“你若不喜经商,练武也可,只做强身之用。”
“我记得早先你不是想骑马,现在也可以短暂一试。”
我却被他说得心动了,点头应下了他的提议,经营绣庄学学骑射。
同裴淮和离后第一次出门,尽管是冬日街上依旧热闹非凡。
绣庄地段很好,只是绣庄里衣服设计陈旧,并不得年轻人喜爱。
霍凌同我说:“本就是赔钱经营,所以赔了赚了,你不必挂怀。”
在绣庄待了许久,从前霍凌逼着我读的那些书或许此刻有了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