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慧文脸上的笑再难装下去,她看向一旁坐着的陈书远,对方却避开了她的视线,埋头吃饭。
又是这副装傻的模样,跟当初跪在堂下信誓旦旦求娶自己的样子判若两人。
赵慧文心中失望,但面上却不能表露太多,只能再勉强作了一张笑脸。
“爹,娘,工作不影响的,我们同事也都照常怀孕生子。”
陈母却还是一副不信的神情。
“那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有没有去看过大夫,身子有没有什么毛病?”
这话一出,赵慧文好不容易扯出的笑又僵在了脸上。
“我去过教会医院,大夫说我身体没什么问题的。”
“那什么教会医院,看的准吗?”陈母脸上仍然狐疑,“我看还是找个正经大夫瞧瞧,那洋人大夫瞧咱们中国人的身子,可不一定行。”
陈书远在赵慧文盯视的目光下,终于抬起头。
“娘,别说这些了,那西洋大夫都是科学的法子,怎么会看的不准,中医才不准,都是些蒙人的。”
“胡说!”陈父面色不好,“你小时候的病,都是中医治好的,怎么就蒙人了?”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陈书远不想再提,陈父却不理会他,自顾下了决定。
“那谭家的医术就很是不错,利县不少妇人无子,都是去那里看的,如今既开到了这里,不妨去看看。”
“老爷,他家医术是好,可我们与谭家毕竟
……”陈母有些犹豫。
他们陈家与谭家从前再交好,和离一事之后,也只是曾经了,更何况还是因着这样的缘由。
他们为保全脸面,急匆匆地凑齐了银子还给谭家,谭家终究也顾及一点他们的名声,没有将具体缘由说出去,对外只说是两人感情不和,依照新法和离。
在外人眼中,两家还是寻常,但他们很清楚,这仅仅是面上而已,要开口去谭家的仁济堂看病,如何放得下这脸面。
更何况,禹城的仁济堂还是谭翡钰在打理,即使找别人看,也瞒不过她。
“爹,这怎么合适?难道让我去找谭翡钰吗?”
听到陈父陈母提起仁济堂,赵慧文的不满再也压抑不住,不顾陈书远使眼色,开口反驳道。
哪知陈母原本也有些犹豫,听了赵慧文的话反而不耐道。
“怎么不合适?她在我陈家时是妻,你是妾,如今她就算与书远和离了,你也还该叫她一声姐姐。”
这次她来禹城,明显发觉家中吃用上拮据了不少,与谭翡钰在沈家时截然不同。
终究这赵慧文不过是个小职员,哪里比得上谭家日进斗金的仁济堂,是以陈书远多次提出将赵慧文扶正,她也没点头。
怪自己当时太心急,没把谭翡钰一个小姑娘放在眼里,任由刘掌柜明目张胆地贪墨。
否则,谭翡钰还是他家的人,那仁济堂的进项,不早晚都是她陈家的。
也怪
那刘掌柜,动作太不干净,就被这小丫头抓了把柄去,翡钰也是,为了这点事就赌气和离,太过小心眼。
想到这些,她看赵慧文也更不顺眼,如果不是这女人,即使有点贪墨的事也不会走到和离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