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先生也开饭店?”这是什麽情形?
“红海之后,谷先生、刘先生都有份,不过谷先生不是专职开饭店的,他还修古迹跟挖古迹,跟很有名的费曼教授一起,埃及南南北北都被他们修补过。”
原来是这样啊。
简单来说,就是红海之后以谷、刘两家为主,只不过谷家的儿子多了一个修复师的头衔。
茗微看著亚库,忍不住一阵好笑。
不是她在说,这亚库说话也太开罗了,他们总有办法把话分成很多次说,把听的人弄得一头雾水。
“你跟谷先生很熟吗?”
“我认识谷先生,谷先生也认识我。”他挑选了一个合适的词汇,“他人很好,我之前跟他说想学著修东西,後来他就送了我一些书,让我看、让我了解,老爸说我现在还小,再两年,等我成年再说。”
茗嫩点点头,知道以伊斯兰教徒来说,男子十二岁便已算是成年,这麽算来,亚库今年十岁。
才十岁,可是懂的事情还真的很多。
台北的十岁小孩大概都还在玩游戏,可是,开罗的十岁小孩已经开始规画人生,他说将来也想当修复师。
应该是那位谷先生的影响吧,对小孩子来说,如果身边有什麽很令人向往的人物,通常很容易就许下要跟那个人物一样的愿望。
不过也多亏了亚库,他很精、很懂得察言观色,见茗微是外国人,於是很细心的将说话速度放慢,也尽量挑简单的词汇说,不算短的路上,一大一小随兴漫谈,虽然有些颠颠倒倒,但不觉无聊就是了,当然,也赶走了茗微刚下机时那种怆然的落寞感。
她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个可爱的埃及小孩,这让她多喜欢了这里一些。
亚库指著不远处一辆白色的休旅车,“谷先生就在那里。”
待走近後,亚库拍了拍车门,“谷先生,我把小姐带来了。”
驾驶座旁的车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下了车。
七八点,视线正好,亮晃晃的光线之下,茗微看得很清楚,那位谷先生有著一双有神的眼睛,剑眉斜飞,很高,他的肩膀……在好多次的午後阵雨中,她都靠在那肩膀上小寐……
谷……天霁。
他也看著她,好看的眼中有著难掩的诧异。
茗微整个人都混乱了起来。
他不是去美国了吗?那时候他说要去游学的,後来不知道怎麽样就再也没有回来,对於这个从八岁认识到十六岁的人,她已经不想再把他放在心上了,世界这样的大,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茗微心中打翻的东西太多了,五味杂陈的,感觉很难以形容。
许久,还是谷天霁先开了口,“怎麽会是你?”
他的声音有点哑、有点不自然,但处在同样情况中的她却无暇去注意他那些微的异常,只因自己心中也是纷乱得很。
深吸”口气,她开口,“周小姐没办法来,我是接替人选。”
“怎麽没传资料过来?!”
“几天前就送过了。”
“我……我不知道是你。”谷天霁一直以为自己是凡事无所谓的,直到这个意外发生,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紧张的时候。
茗微……
她跟他记忆中一样。
眼睛圆圆的,薄唇微弯,长发软软的散在肩膀上,整个人还是粉粉嫩嫩的,像个洋娃娃。
如果那个摆设师兼解说训练员的名字写的是夏茗微,不用刘于书说,他就会来接她了。
这些年来,他常常会想起她,尤其是在绿洲看到海市蜃楼的时候,原因无他,只因为那与彩虹一样都是因为光线产生的幻影。
他接过她的袋子,“上车吧。”
☆ ☆ ☆
车子以一种平稳的速度朝市区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