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随我,如果要租房子,肯定还要你去选、你去准备家具,总要你住得舒服才行。”方平揽过伍多多的肩膀,漫声说道:“我觉得你在酒店有些紧张。”
“方平——”伍多多踹了他一脚。
两人说话间已经快走到巷子口,落日的余晕从狭长的斜上方打下来,被巷子上方蜘蛛网一样的电线切割成无数小块,给这条破旧的老巷镀上了一层金光,美得很有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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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三喜本就不想在江城做真空包装,但厂房开起来后,歇一天就得亏一天,所以她在借着郑斯南的关系谈了进柜后,也一改之前懒散的态度,拎着礼品去拜访各百货公司的经理柜长什么的。
如郑斯南所说,礼节性的打点还是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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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经理,我敬你。”
“张经理,你别看我小,喝酒这事你可不能小瞧我。”
“你知道吧,我爸是个酒麻木,每天都要喝的,我小时候总偷我妈的钱去给我爸买酒。”
“来来来,您一定要喝好,您喝多少我都陪。”
在卡拉OK的包间里,有人唱歌、有人打牌,有人身边坐着歌女,三喜则主动把酒喝到忘形,喝到酒后吐真言的地步。
“唉,
您这种出身好、工作好、家庭好的人,不懂我们小生意人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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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经理,我和您说呀……”
“重男轻女您知道吧?我们南国里做生意的人,大半都重男轻女,我这鸭脖子配方都是几经波折才拿到的呢。”
“还有郑总你知道吧,她的名字是改过的。”
“伍多多,您认识吧,就是郑总公司的全国销售总监。我和你说,我和她熟得很。”
“您呀,别看她现在和外国人谈生意、赚钱算帐都没人敢瞧不起她。但她比我还造业。”
“她初中就睡门板,家里的床不给她睡的。”
“高中就去做扁担给自己赚学费,这都算好的,大学,你知道吧,她考上大学了,她爸妈把通知书和户口本都藏了,她就没读成。”
“要不是她肯吃苦、郑总又姐妹情深,她现在肯定被她爸妈用彩礼卖了给哥哥换个老婆回来。”
“但赚钱好像又不好,她爸妈总盯着她那点子辛苦钱,今天要买电视、明天要装电话、后天又要给哥哥买电脑。”
“啧啧啧,就她们家那种情况,家里都装了486了,都是多多的钱。”
“唉,无底洞啊。”
“听说上周,还去柜台闹了是吧,你们看着吧,上次他们得了好处、拎了一堆东西回去,下次肯定还去。不为别的,就为百货公司给的那点子东西。”
“眼皮子浅呀,也不怕人笑话,为了一提鸡蛋、一包面包,就造亲生姑娘的黄谣
。我那个酒麻木爹都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