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的天空灰蒙蒙的,压抑令人喘不过气。
县衙门口的两名侍卫躺在地上,捂着腹部痛苦哀嚎。
前几日,关羽和张飞来县衙质问诸葛亮,何时能将他们的大哥从江东接回来。
刘备成亲已经两个多月了,关张二人担心他的安危,更担心孙权翻脸。
诸葛亮平静无波地回答:“二位将军莫急,等时机到了,主公自然会回来。”
如此故弄玄虚的回答令气势汹汹的二人碰了一鼻子灰。今晨二人又去催促刘备的归期,颇有兴师问罪的架势,谁想竟得到相同的回答,张飞直接爆起。
简兮从柴桑归来,就见张飞大怒,对门口的侍卫拳脚相向,打得两人直不起腰。她不敢多停留,直接往诸葛亮书房走。
马谡出门时,正好看见简兮站在院内。他回头朝书房里唤了声:“先生,阿七姑娘回来了。”
很快,诸葛亮走出书房。见她衣衫微湿,他不禁柔声责备:“伤寒刚好,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下着雨还乱逛。”
简兮收起伞走到廊下,轻声说:“我有要紧事想问先生,一刻都等不了。”
马谡察觉气氛古怪,拱手先告退。
他退下后,诸葛亮缓缓抬手,将简兮双鬓打湿的碎发拂到耳后。
“身体可好些?”
简兮点头:“好多了。”她望着他一如平静的眼眸,心一沉,问他,“我着急归来,是有件事要问先生。子让究竟在哪里?”
气氛顿时僵住。
诸葛亮眼神微变,低声问:“你听谁说了什么?”
简兮掏出信使送至一品阁的信,递给他看,“子让托人送信至一品阁,告诉我他近日的状况,以及……他是如何在当阳与先生走散的。”
诸葛亮眉头紧蹙,神色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情绪。过了很久,他才说:“子让在许昌,拜司马懿做义父。司马氏乃名门望族,子让自小孤苦,如今认了义父,比跟着我颠沛流离强得多。”
“果然,你早就知道,为何要瞒着我?”
“一是怕你担心,二是我当时身负联盟重任,无暇他顾,便来不及做过多解释。”
他说得在理,简兮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感叹命运捉弄人,极力想避免的事还是发生了。
沉默片刻,她忍不住问:“新野战败,大军南逃时,子让同你走散了。若非他性子机敏,会些皮毛的武功,怕是要横死荒野了吧?”
“我之所以不告诉你真相,就是怕你胡思乱想。”诸葛亮沉吟片刻,摇头一叹:“当日兵荒马乱,危机四伏,主公同夫人孩子走散了都无暇他顾,我更不可能无时无刻盯着子让。大军到了江夏,我派人去寻,却始终没有他的消息,直到赤壁大捷我才收到他的信。”
简兮更惊讶:“你在柴桑告诉我子让很好,也是安慰的话?你当时根本不知道子让是死是活对吧?”
“我当时连你的生死都不知道,直到一品阁看见你才知道你活着,你觉得我会有多余心情解释子让的事吗?”诸葛亮一甩衣袖,显然十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