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的大衣有些长,眼前人几乎是被裹在了里面,就这么松松垮垮披着。窄巧的指尖紧攥着领口处,因为稍稍用了点力,洇出点微微的粉。她长发半拢在肩侧,部分露在肩侧,有些凌乱。
那双吊梢起眼尾的眸就这样稍稍抬起,朝着他看来。
像是倚着尾巴入睡却又骤然清醒的小狐狸。
收回目光,他睨向她的脸,神态疏散,“放心,冻不坏。”
沈鸫言话落觑她一眼,长腿稍迈往台阶下去。
“衣服穿好。”他头也不回落下最后一句。
葛烟下意识往自己身上看,大衣斜坠着,差不多像是换了位。
等到稍稍调整好再抬头,沈鸫言已经在耿秘书的带领下进了后座,车门阖上。
不过须臾,车子便缓缓朝前开去,连带着前灯,一并隐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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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在冷风中簌簌刮过。
迈过跨年夜,汾城迎来新一轮冷空气。
沈氏大楼位于市中心,附近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精英往来匆匆,夜间仍灯火通明。
俨然一副彻夜不眠的景象。
顶楼,总裁办。
办公室的门被缓缓打开,一道身影吊儿郎当晃进来。
身后紧跟着的耿秘书作势要说什么,被这人一句“我来还需要拦?”给挡了回去。
裴青立倒是自来熟,也没打招呼,不请自来地看向办公桌后的人,抬起眼便笑道,“哟,我们大忙人还忙着呢?”
“不是我说,按照您这鞠躬尽瘁不眠不休的进度,来年铁定能把沈氏的分部建在月球上吧?”
“我以为你懂什么是基本的礼仪。”沈鸫言头也没抬,“退后,把门关了。”
裴青立噎了下,但也知晓他性子,到底是往后伸了手。
他将门关上,整个人再晃晃地踱进来,“关不关有什么区别,搞得好像我和你有一腿似的……”
话刚落就见沈鸫言不知什么时候抬起头,手里轻转着笔,似笑非笑的。
“………”
“……好好好我投降我投降,没一腿行了吧。”
说是这么说,裴青立暗暗腹诽,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先求饶?
这不应该啊。
那端,沈鸫言低头,翻开一档新文件,气定神闲,“说吧,找我什么事。”
“没事还不能找你了?”裴青立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兄弟有空来看望看望你,不行啊?”
“空就去把报表做了。”沈鸫言面容隐在文档之后看不分明,话语却毫不留情,“耿秘书那里缺你一坐。”
“耿秘书兢兢业业的,我怎么好意思过去分他的羹。”裴青立笑得贱兮兮,“我来呢,是听说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不等沈鸫言回应他就挂着一副八卦脸在笑,“我听说……我们英武神明的沈总前几天玩了场英雄救美的把戏?”
“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裴青立喳喳有声,仿佛他当时也亲临了现场似的,径自沉浸在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中。
不过凡事总有端倪,裴青立念及此拧了拧眉。
沈鸫言这人乍一瞧不像是醉心情爱的那类人,可真要说起来,平日和他们出去玩,各类场所倒也能玩得开。
一来二往好像也能说得通。
“不过吧,我也就好奇了,这得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被你盯上?”
沈鸫言平日一副眼高于顶谁也入不了眼的模样,裴青立是真的好奇占了上风。
这不,一有空他也顾不上自己攒的那些局了,马不停蹄就要来沈氏找人。